冷秋波靜靜地看著她,悲哀地搖了搖頭:“母妃沒有瘋,瘋的人是你!你犯下如此重罪,是母妃管束不嚴,教導無方,母妃也難辭其咎!因此不管你是坐牢還是償命,母妃陪著你就是!來人!”
侍衛應聲而入,不等索天灩開口,冷秋波已接著說道:“立即將公主送往宗人府,不得有誤!”
兩名侍衛吃了一驚,登時麵露為難之色,冷秋波疲倦地揮了揮手:“去吧,有任何後果,本宮一力承擔。”
二人應聲上前,架起索天灩就走。索天灩這才真的感到了恐懼,頓時叫得撕心裂肺:“不要!兒臣不要去!兒臣不想死!母妃饒命啊!母妃快救救兒臣……”
聲音漸漸去遠,冷秋波卻也仿佛耗盡了全身的力氣,癱在椅子上半晌無言。端木幽凝有些擔心,忙上前幾步輕聲開口:“娘娘……”
“本宮沒事。”冷秋波揮了揮手,強打精神回頭看著舒文星歎了口氣,“文星,讓你受委屈了,是本宮對不起你。”
“兒臣……臣不敢。”舒文星低頭抱拳,顯然心中也不好受,“臣自作主張給公主下了墮胎藥,自知罪孽深重……”
“此事錯不在你。”冷秋波打斷了他,“若不是灩兒傷害薑綺蝶在先,又怎會發生後來這些事?但你為何不早些帶著她來見本宮?如此事情豈不是早就解決了嗎?”
舒文星抿了抿唇:“臣想不到娘娘如此大義,一直以為娘娘必定會不由分說護著自己的女兒,到時候再連累舒薑兩家,臣於心何忍?但凡公主有娘娘百分之一的氣質風範,事情也走不到這一步!”
冷秋波微微皺了皺眉,試探著問道:“薑綺蝶臉上的傷果真好不了嗎?你可曾請醫為她看過?”
“是!”舒文星點頭,“臣曾遍請名醫,但他們都說傷口太深,難以複原,除非是神仙……神仙?!神醫?!寧神醫,您能不能為綺蝶瞧一瞧?或許您有辦法的!”
驟然想起麵前就站著一位神醫,舒文星驚喜萬分地叫了起來。冷秋波也是急不可耐,緊跟著開口:“對!寧公子,你可願幫這個忙?若能醫好她的臉,還可以稍稍減輕灩兒的罪孽!”
端木幽凝微笑:“醫者以治病救人為己任,有何不可?隻是草民卻不敢保證一定能醫好她,隻能保證盡全力而為。”
“是是是!文星明白!”舒文星越發興奮,連連點頭,“如此,先謝過寧神醫了!”
總算有了幾分希望,他越想越急不可耐。然而一想到索天灩,他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低頭請罪:“此事雖是公主有錯在先,臣的罪責卻也不小,請娘娘責罰!隻是所有的一切都是臣一人所為,臣的家人全不知情,請娘娘高抬貴手放過他們!”
冷秋波苦笑連連:“此事全因灩兒一人而起,你何罪之有?就算有錯,也是被逼無奈,念在薑綺蝶受了那麼多罪的份上,也完全可以抵消了!文星,你且回去把她接回來妥為安置,寧公子會選擇合適的時機去給她治傷的。”
原本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卻想不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舒文星又驚又喜,千恩萬謝地退了下去。
轉頭看著端木幽凝,冷秋波又是一聲苦笑:“寧公子,讓你見笑了。時候不早,你也回去歇著吧。此番你幫了本宮一個大忙,本宮會好好謝謝你的。”
端木幽凝道一聲不敢,也知道此時的她心中極不好受,便不再多說,轉身而去。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冷秋波突然閉起了雙眼,淚水長流。
第二天一早,索天灩被送往宗人府的消息便傳遍了宮中,一時議論紛紛,好不熱鬧。
一夜不曾合眼的冷秋波仿佛突然之間蒼老了很多,臉容憔悴萬分。盡管如此,她還是強打精神簡單洗漱了一番,打算前往宗人府。誰知前腳剛剛邁出門口,便有侍女來報,說皇後娘娘請她去棲鳳宮。
趕到棲鳳宮,冷秋波訝異地看到索銘澤居然也在,更重要的是索天灩就坐在蒲平竹身邊,正滿臉委屈地說著什麼!眉頭一皺,她屈膝見禮:“臣妾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灩兒!你不是在宗人府嗎?!為何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