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幽凝沉默片刻,突然詭異地一笑:“或許,真正值得尋找的東西隻有一樣。”
東淩孤雲一怔:“原來你也知道?”
“不是隻有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哦!”端木幽凝得意地晃了晃腦袋,“在崖底那段時間,我幾乎讀遍了師父所有的藏書,知道的東西還多著呢!”
看到她搖頭晃腦的樣子,東淩孤雲忍不住失笑:“好,你最厲害!我知道此事,還是通天閣主沈少白告訴我的呢!幽凝,你猜宇文珩知不知道?”
“他一定知道,不過他一定沒有告訴皇上和太子。”端木幽凝冷笑,“他故意大大方方地說什麼三分寶物,是因為他真正在乎的是這件東西而已!隻不過他以為他能瞞過去嗎?真是可笑!”
東淩孤雲反而點了點頭:“能。幽凝,你別以為這件事盡人皆知,至少除了閔飛揚,你,我,沈少白,恐怕天下就隻有鳴鳳國如今的帝王宇文博和太子宇文珩知道內情了!”
端木幽凝略一沉吟,隨即了然:“你的意思是說,宇文珩隻是告訴一幹兄弟姐妹,尋找花錦瑟的後裔是為了金銀珠寶,並不曾說過那件東西也在地下宮殿之中?”
“嗯。”東淩孤雲點頭,“莫忘記野心人人都有,尤其是對一幹皇子而言。萬一他們都知道了此事而搶先下手,宇文珩豈不是會很麻煩?他自然更不可能告訴另外兩國了!”
端木幽凝挑了挑唇:“正是如此。所以他假裝什麼都不隱瞞,便可以借三國之力找到並打開那地下宮殿,趁機拿走最重要的東西!隻可惜,他不知道我們早知內情!”
“他隻是太小看了閔飛揚和沈少白的本事。”東淩孤雲不在意地笑笑,“幽凝,我也不願你惹麻煩上身,因此等你看過白布之後,便說無法破譯,諒他們也奈何不了你!”
因為他的維護,端木幽凝心中自是甜蜜萬分,卻隻是微微一笑說道:“因為有你,他們自然奈何不了我。隻是宇文珩能夠拿那件東西,我們為何不能?”
東陵孤雲一怔:“什麼?你是說……”
端木幽凝依然微笑:“我是說,你比他更有資格得到那件東西,為何要拱手讓人?何況就算我說不認識,他們也未必肯信,隻會以為是失憶的緣故。”
“那又如何?”東淩孤雲冷笑,“所有人都知道你已經‘失憶’,他們若不甘心,隻管去找神醫。”
端木幽凝沉吟片刻,接著說道:“其實此刻說這些都為時過早,我雖然有可能是花錦瑟的後裔,卻未必一定能夠破譯魚人族的古文字。所以不管怎樣,還是先等我看到白布之後再說。”
東淩孤雲點頭:“好,我先送你回去。”
回到湛王府,東淩孤雲立刻吩咐肖展飛去請沈少白,好與他商議一下地下宮殿之事。肖展飛領命而出,迎麵看到薛鏡月走了進來,便衝她點了點頭,這才離開了。
“鏡月,找我有事?”東淩孤雲坐了下來,同時以眼神示意她坐下。
薛鏡月跟著落座,卻似乎有些不知從何說起,遲疑片刻之後才突然問道:“孤雲哥哥,我剛從街上回來,大家都在說你跟端木小姐很快就會成親了。”
東淩孤雲抬頭看她一眼:“嗯。怎麼了?”
薛鏡月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緊,立刻滿臉擔心:“孤雲哥哥,當年不小心讓端木小姐聽到真相是我不對,但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可你若是在她失憶的情況下娶了她,那麼等她恢複記憶之後會不會恨你?”
並不打算告訴她已經將所有真相對端木幽凝和盤托出,東淩孤雲淡淡地挑了挑唇:“這你不必擔心,到時候我會跟幽凝解釋。”
薛鏡月看著他,卻又很快垂下了眼瞼,眼中的光芒瞬息萬變:“你有數就好,既然如此,我不打擾你了。”
說著她身體一動就要站起來離開,東淩孤雲卻突然開口:“鏡月,你也不算小了,這兩年可曾碰到喜歡的人?若有,我自然會像對待自己的親妹妹一樣送你出閣。”
薛鏡月眼底深處掠過一抹怨毒,抬起頭時卻笑得有些哀傷:“孤雲哥哥,你不必刻意提醒我,我早已不敢有什麼癡心妄想了!不過既然不能……不能得償所願,我這一生也就這樣罷了,還說什麼喜歡的人?”
說完,她終於起身頭也不回地奔了出去,留下一絲若有若無的嗚咽。東淩孤雲端坐不動,眼眸平靜無波:不是他心狠,既然注定無法給予,就必須斷得徹底,當斷不斷才是最殘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