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淩孤雲又笑了笑:“各人有各人的姻緣和際遇,強求不得。不說他了,此處沒有外人,你且說說那白布上究竟寫了些什麼?”
端木幽凝點頭,眉宇之間卻浮上一層疑惑:“我想或許是因為我的確是花錦瑟的後裔,所以那些文字我的確可以破譯,但一時之間,我卻想不通與地下宮殿有什麼聯係。上麵寫的是……”
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她在東淩孤雲耳邊低低地說了幾句話。東淩孤雲同樣滿臉疑惑:“什麼意思?”
端木幽凝苦笑:“我若知道就好了!不過等我‘恢複’記憶之後,便將這幾句話當眾說出,或許宇文珩會知道。”
所謂“失憶”本就是假的,“恢複記憶”自然也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為了讓這場戲更加逼真,東淩孤雲故意將端木幽凝接到自己的府中,每隔兩日便命肖展飛帶人裏三層外三層地守在自己的寢室周圍,造成一副正在用內力幫助端木幽凝祛除淤血的假象,並不時向東陵洛曦彙報進展。
之前的戲做得很足,本已沒有人懷疑端木幽凝是“假失憶”,何況就算有人懷疑,也沒本事突破肖展飛的防守看到房中的真相:兩人不過是在喝茶聊天,順便親親抱抱地溫存一番,日子過得愜意無比。
大約十日之後,算算時間已經差不多,比誰都心急的東陵洛曦便派了內侍前來查看情況。
內侍領命,迅速趕到了湛王府,誰知跟著侍衛來到東淩孤雲的居所,還未進門便看到侍女侍衛往來匆匆,陣陣喧嘩更是此起彼伏。吃了一驚,內侍幾步跨進屋內,一眼看到端木文軒及南宮羽忙上前行禮:“老奴見過鎮國公、夫人,您這是……”
“公公免禮。”端木文軒雖然還算鎮靜,麵上卻有一絲明顯的擔憂,“原本湛王正在運功為小女祛除淤血,而且說今日便可大功告成,我才與夫人早早在此等候。可是方才湛王卻說小女出了些意外,突然……”
內侍嚇了一跳,本能地追問:“突然怎樣?!”
端木文軒歎了口氣:“突然大喊大叫,繼而渾身抽搐,然後昏了過去!湛王正在運功,並請了太醫前來,方才傳出消息說已無大礙,請公公稍候!”
內侍這才鬆了口氣,點頭退在了一旁,卻並未曾注意到端木文軒眼中的笑意:咱家這演技也是突飛猛進,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又等了片刻,東淩孤雲飄然而出,臉上有著明顯的輕鬆。內侍忙躬身見禮:“見過湛王殿下!皇上命老奴來看望七小姐,不知七小姐……”
東淩孤雲淡然點頭:“請公公轉告父皇:幽凝腦中的淤血已經祛除幹淨,此刻正在沉睡,等她醒來之後才能知道是否恢複了記憶。不過太醫已經替她做過檢查,證實一切正常。”
內侍再施一禮,領命而去。東淩孤雲與端木文軒對視一眼,各自點頭為禮,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二日一早,東淩孤雲便急匆匆地入宮,直接進入禦書房見駕,眼中有著明顯的喜色:“啟稟父皇,幽凝已經恢複記憶了!”
“真的?!”東陵洛曦大喜,險些忍不住蹦了起來,“就是說她已完全記起從前的事?”
“是!”東淩孤雲點頭,“昨夜兒臣一直守在床前,幽凝也一直昏睡不醒,兒臣還無比擔心。一直到天快亮時,她才睜開眼睛,然後說她不是要乘船出海嗎,怎麼會躺在兒臣的床上。”
東陵洛曦恍然:“如此說來,她已經記起了從前的事,但失憶這段時間的事又不記得了?”
“正是。”東淩孤雲躬身答應,“因此如今香蕊正陪著她,跟她說這幾年的經曆。”
“很好!”東陵洛曦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桌麵上,興奮得滿臉通紅,“既然如此,她一定可以解讀魚人族的古文字!雲兒,快去將幽凝帶來吧!”
東淩孤雲暗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父皇有所不知,幽凝腦中的淤血剛剛祛除幹淨,身體極為虛弱,怕是要休養兩天才可以。”
東陵洛曦愣了一下,忙不迭地點頭:“好好!無妨無妨!就讓她多休息幾天,等體力恢複之後再入宮不遲!對了雲兒,你可曾問問她兩年前為何突然出海?”
“問過了。”東淩孤雲早已做好萬全的準備,不慌不忙地回答,“她說原本隻是想出海求購幾味珍稀藥材,因為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便不曾跟兒臣商量,誰知居然發生那樣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