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孤雲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在那雙碧潭般幽深的目光注視下,薛鏡月哪裏還說得出半個字來?
肖展飛的臉上滿是痛心和憤怒,恨不得衝上去扇她幾個巴掌:“鏡月,你怎麼會變得如此狠毒?王妃待你不薄,你居然殺了她的孩子?”
似乎是知道已經無法抵賴,薛鏡月反而漸漸冷靜下來,除了臉色依然蒼白。冷笑一聲,她淡淡地開口:“待我不薄?搶走了我最心愛的人,這叫待我不薄?”
“一派胡言。”東淩孤雲冷冷地說著,“我從來不屬於你,說什麼搶?”
……
薛鏡月惱羞成怒,原本蒼白的臉上迅速泛起紅潮:“孤雲哥哥,你還好意思說我?最狠心的就是你!這些年我是如何對你的,你又是如何對我的!?”
看到她瘋狂的樣子,東淩孤雲便知道這個女子已經不可理喻,便毫不猶豫地移開了視線:“真相如何兩位太子已經知道,本王失陪了!”
說完,他轉身便走,竟將薛鏡月當做了一團空氣。薛鏡月一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襲上了心頭:如果東淩孤雲罵她、打她、甚至用最嚴厲的酷刑折磨她,她都無所謂,因為那就說明東淩孤雲還是在乎她的,對她依然有幾分情分。
可是他這般不聞不問地甩手而去,擺明了就是打算徹底放棄她,與她劃清界限,從此形同陌路!那是她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
極端的恐懼之下,她身形一展追了上去,刷的攔在了東淩孤雲麵前:“不準走!孤雲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東淩孤雲腳步一頓,目光卻依然落在遠處:“我沒有什麼意思,鏡月,我原本就不欠你什麼,如今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就更不欠你了,從此之後,你我兩不相欠。”
“不!不!”薛鏡月瘋狂地搖著頭,用盡全身的力氣尖叫著,“你欠我的!你永遠都欠我的!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喜歡你,你卻無動於衷!你欠我的!”
“我不欠你。”東淩孤雲的語氣雖然淡如秋水,一字一字卻無比清晰地送入了薛鏡月的耳中,“你喜歡我,這固然不是你的錯,但我不喜歡你,同樣不是我的錯,我什麼都不欠你。原本你我之前雖無男女之情,卻有兄妹之誼,可你這麼一折騰,把一切都毀了。”
扔下幾句話,他繞過薛鏡月繼續前行。薛鏡月已經漸漸失去理智,居然再度奔上去攔住他,猛的抓向了他的胳膊:“孤雲哥哥!你不能拋棄我!你敢拋棄我試試!?”
東陵孤雲目光一寒,輕輕巧巧地踏出一步,已經躲開了她的手。薛鏡月收勢不及,登時尖叫一聲趴在了地上:“啊!!”
連番的刺激之下,她的尖叫聲隻發出了一半便徹底昏死過去。東淩孤雲看都不看地疾步而去,肖展飛隻好滿臉痛惜地將她抱起來,隨後跟了上去。
宇文珩自然顧不上這邊的恩怨情仇,早已逼到了歐陽玉婷麵前,陰沉著臉說道:“歐陽小姐,請把解藥賜下吧!”
歐陽玉婷惱羞成怒,卻不敢放肆:“方才你也聽到了,解藥已經被人掉包,必須重新配製。”
宇文珩眼中閃過一道計較的光芒,居然沒有繼續為難,甚至語氣都略略緩和:“我相信歐陽小姐也是中了算計,那麼請問解藥多長時間才能配好?”
想不到他居然還肯替自己說句話,歐陽玉婷稍稍鬆了口氣:“如果藥材搜集順利,大約需要十天左右。宇文太子請放心,那些侍衛完全可以再支撐半個月以上。”
宇文珩點頭:“既如此,那就有勞歐陽小姐盡快配出解藥,告辭。”
其餘人等也隨後離開,歐陽玉婷才總算鬆了口氣,繼而咬牙埋怨:“爹!既然湛王已經來了,你為何不出聲提醒我?!如今可好,什麼都完了!”
“你以為我不想?!”歐陽逍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湛王不許我出聲,我哪敢不聽?何況我早就說過讓你不要去招惹他們夫婦,誰讓你不聽?!還不知道湛王會如何處置我們……”
“有什麼好怕的?”歐陽玉婷大刺刺地入內落座,居然並不如何擔心,“別忘了您可是皇上麵前的大功臣,湛王敢把您怎麼樣?”
歐陽逍搖了搖頭,滿臉不容樂觀:“話不是這麼說。別看他隻是個皇子,其實比皇上可怕得多!何況此事我們不占理不是?無論如何你殺死了湛王的孩子,就算鬧到皇上麵前,咱們也討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