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月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繼而展顏一笑:“我方才還在奇怪呢!我明明易了容,你怎麼能認出我?不過說起易容……”
她的目光在仇雪臉上一轉,仇雪已經苦笑一聲主動招供:“看出來了是不是?當年你還小,自然不懂這些,不過如今你應該很容易看出這張臉其實並不是我的真麵目。但無論如何,我絕不會害你。”
“這我自然知道,還用你說?”薑明月嗬嗬地笑著,“而且奶娘你放心,你既然不以真麵目示人,總有你的苦衷,我不會窺探你的秘密的!”
二人正在說話,東陵孤雲大踏步而入。一眼看到仇雪,他居然毫不意外,點頭為禮:“招呼不周,多多海涵。”
“民婦不敢!”仇雪忙起身施禮,眼中卻有著隻有麵對自己人才有的親切,“冒昧來訪,多有打攪,還請湛王恕罪!”
寒暄之後,東陵孤雲轉向了端木幽凝:“她們多年未見,必定有許多話要說,幽凝,你隨我來吧!”
端木幽凝起身,隨他一起進了內室。掩好房門,她含笑開口:“母妃找你做什麼?”
“為了仇雪。”東陵孤雲回答,“她告訴我,仇雪此人無可疑,讓我們放心將她留在湛王府,還說她是如假包換的自己人,不必提防。”
“哦?”端木幽凝頗感意外,“方才第一眼看到她,我便看出她易了容,正在暗中防備呢!照這麼說,母妃似乎認識她,而且還對她十分了解?”
東陵孤雲點頭:“應該是。而且從她話音中我聽得出來,仇雪的真實身份應該不隻是明月的奶娘那麼簡單。”
端木幽凝目光微閃:“那是什麼?”
“不知道。”東陵孤雲吐出一口氣,“母妃什麼都不肯說,隻說時機未到。還說讓我們不可自作主張調查仇雪的身份背景,隻要時機到了,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端木幽凝笑了笑:“既然如此,你還擔心什麼?就照母妃的話做好了。不過‘仇雪’一聽便是假名字,取得應該是‘報仇雪恨’之意。”
東陵孤雲答應一聲:“我知道,所以立刻回來告訴你一聲,免得你聰明過了頭,當場揭了她的麵具,那就糟糕了。”
端木幽凝越發笑出了聲:“我有那麼魯莽嗎?何況我如果真的聰明過了頭,你此刻告訴我也遲了,說不定早已將你這湛王府折騰得人仰馬翻。”
東陵孤雲笑笑:“沒關係,我頂得住。隻要有我在,你把玉麟國折騰得人仰馬翻,都沒有人敢碰你一根指頭!”
端木幽凝笑笑,靠過去摟住了他的腰:“別對我那麼好,我會被你寵壞的。”
“又怎麼樣?”東陵孤雲反手摟住她,感受著她的綿軟和芳香,“我願意寵你,就不怕你仗著我的寵無法無天。”
這話無疑十分動聽,端木幽凝早已感動得眼眸亮閃閃,小鳥依人一般依偎在他的懷中。
對外薑明月的身份還是“韓香蕊”,因此對於仇雪的出現,便必須有個合理的解釋。幸好這點小事還難不倒聰明絕頂的湛王夫婦,第二天一早,他們便告訴眾人仇雪是韓香蕊失散多年的親姨娘,曆盡千辛萬苦才找到這裏來的。而且因為她暫時無家可歸,念在韓香蕊救了端木幽凝一命的份上,便暫時將其留在湛王府做事,其他的以後再說。
這個說辭沒有任何問題,眾人自然都不會起疑,縱然有心存疑慮者,也不會多嘴去惹禍端,仇雪便在湛王府暫時住了下來,並自告奮勇地去廚房幫忙。為掩人耳目,薑明月改口叫她“姨娘”,基本上天衣無縫了。
到了晚間,仇雪下廚為主子們做了幾道色香味俱佳的菜,博得了眾人的一致讚譽。而且因為她溫婉和善,待人寬厚,僅僅一天的功夫便與眾人相處得十分融洽,仿佛她生來就是這裏的一份子。
吃過飯之後,眾人各自回房歇息。端木幽凝早已吩咐薑明月為仇雪準備了房間,而且就在她的隔壁,兩人可以隨時找對方說說話兒。
分別多年之後再次重逢,薑明月顯得很是興奮,不顧天色已晚跑過來拉著仇雪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恨不得把這些年發生的事全都說個清楚明白。仇雪隻是微笑地聽著,很少插言,眼中的溫柔和慈愛卻怎麼都掩飾不住,仿佛看著自己最親的人。
不知說了多久,薑明月終於困得淚眼婆娑,長長地打了個嗬欠說道:“不行了姨娘,我好困啊!明天再來找你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