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畸形胎之後,甄茹雪就陷入了昏迷當中,幸虧太醫都在場,及時替她止了血,暫時倒是沒有性命之憂了。接著太醫便出來向東淩孤雲請示那個畸形胎該如何處理。
依照慣例,若有後宮妃子生下畸形胎便會被視為不詳,是大罪,妃子會被打入冷宮,甚至秘密處死。至於畸形胎則立刻會被焚毀,永絕後患。然而此事畢竟太過蹊蹺,如今所有人都看得出甄茹雪是被人害的,她本身是受害者,自然不會落到被打入冷宮的地步。
因此,東淩孤雲命人好好照顧甄茹雪,隻是讓眾太醫秘密將那個畸形胎焚毀,然後深埋到地下算了。另外他還叮囑眾人,務必守口如瓶,絕對不允許將此事傳播出去。
眾太醫連連點頭答應,帶著那個畸形胎離開了。眼見甄茹雪還在昏迷之中,東淩孤雲便那要她暫時留在此處歇息,等身體好一些之後再回到自己的寢宮。到了這個地步,喬蓮影自然不放心假手他人,親自留下來照顧甄茹雪。
看著親生女兒慘白的臉,想到她方才生下的那個恐怖的胎兒,喬蓮影又氣又恨又是心疼,嗚嗚咽咽地哭著,一邊不停地咬牙切齒,硬說是一切都是皇後的陰謀。
得到消息,甄擎宇也早已趕了過來,雖然周圍並沒有旁人,宮女也都被打發了出去,他依然不放心,低聲說道:“先別多說了,此處不比邊關,說話一定要小心,若是被人聽了去可不得了。”
“有什麼好怕的?”喬蓮影冷哼了一聲,“到了這個地步,還管那麼多做什麼?何況我難道說錯了嗎?這一切不就是皇後的傑作嗎?”
甄擎宇皺了皺眉:“我怎麼覺得這件事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這麼簡單呢?皇後娘娘聰明絕頂,怎麼會布下這種漏洞百出的局?會不會另有內情?”
“你居然還替她說話?”喬蓮影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又抬手指了指毫無聲息的甄茹雪,“你瞧瞧她都把咱們的女兒害成了什麼樣子,你居然還替她說話,你真是莫名其妙!”
甄茹雪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雙眼緊閉,臉色慘白,若不是胸口還在微微起伏,真讓人懷疑她究竟還是不是活著。看到她這個樣子,甄擎宇自然萬分心疼,不由歎了口氣說道:“我不是替皇後娘娘說話,我隻是覺得這種事必須要慎重,你想啊,皇後娘娘既然布下了這種局,要害茹雪,那她自然會把那個布娃娃藏在十分隱秘的地方,怎麼會那麼容易被發現?還輕易被一隻貓給叼了出來?你不覺得奇怪嗎?”
喬蓮影愣了一下,繼而冷笑一聲:“你懂什麼?要想讓那個布娃娃起作用,必須得放在茹雪的床底下,遠了就不管用了。”
“是嗎?”甄擎宇皺了皺眉,沉吟了片刻之後接著說道,“就算是這樣,那隻貓跑進甄茹雪的寢宮之後為何不上別處去,而要第一時間就把布娃娃叼了出來?這一點豈不是也很奇怪?”
果然不愧是戰功赫赫的安平侯,頭腦就是比一般人轉的快。喬蓮影對此卻依然嗤之以鼻:“有什麼好奇怪的,那隻貓見身後有人追趕,當然會往隱蔽的地方跑,對它來說,再也沒有比床底下更安全的了,所以就鑽到了床底下。結果看見有個布娃娃,說不定它以為那是一隻老鼠,就把它給叼了出來。”
這解釋雖然有些牽強,但卻不能說毫無道理,尤其那布娃娃的下身是並在一起的,若說會被貓兒誤以為是老鼠,倒也不無可能。雖然如此,甄擎宇卻仍然越想越不對勁,搖頭說道:“總之你先不要胡說八道,這件事皇上既然已經知道,他就一定會派人去查,畢竟皇上對巫術也是深惡痛絕,絕對不會視而不見的。”
然而喬蓮影卻依然擔心,抬起手擦了擦淚,她哭哭啼啼地說道:“我就怕到最後即便查出是皇後娘娘做的,皇上也不會對她怎麼樣,說不定就隨便找個替死鬼來頂嘴罪算了,到時候咱們女兒受的這些罪可就白受了。”
甄擎宇沉默下去,許久都沒有再說什麼。如果真的是那樣,他們也無可奈何,畢竟端木幽凝為玉麟國立下下了天大的功勞,何況這件事表麵看起來皇後難以逃脫嫌疑,但畢竟沒有確鑿的證據,隻怕皇上是不會輕易動她的。
甄茹雪一直昏迷不醒,喬蓮影雖然勞累不堪,卻不敢離開半步,一直在床前伺候著。夜色漸漸降臨,她點燃蠟燭火,看著甄茹雪慘白的臉,又是一陣悲痛上湧。雖然宮女送了飯菜過來,她卻一口也吃不下去,坐在床邊愁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