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剛才東陵孤雲說派大內密探暗中保護端木幽凝的原因,如此一來便等於告訴所有人,端木幽凝並非獨自一人出門在外,她身邊是有人作證的,可以證明她絕不曾與其他任何男子接近過。
東陵孤雲對端木幽凝情深意重,當然不放心她獨自離開,派大內密探與她同行實在太順理成章了,這一點墨敬玄更說不出半個不字來。可是為了墨雅溪,為了他自己,他依然咬著牙說道:“縱然如此,臣等依然覺得此事實在太過巧合。皇後入宮多年一直無所出,怎會在剛剛與群臣約定離開宮中的時候就懷了身孕?”
言下之意,這會不會是皇後為了盡快回到宮中使的手段?
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東陵孤雲不由一聲冷笑,淡淡地說道:“朕明白墨愛卿的意思,墨愛卿是想說,就算皇後果真有了身孕,也有可能是她為了盡快回到宮中而做了對不起朕的事,因此懷疑她腹中的孩子並非朕的骨肉,是不是?”
盡管墨敬玄正是這個意思,卻不敢當麵承認,忙躬了躬身,說道:“臣不敢,臣隻是覺得皇室血脈不容混淆,當然應該加倍小心謹慎。”
“墨愛卿所言極是,皇室血脈自是應該加倍小心謹慎。”東陵孤雲依然淡淡地笑著,說不出的氣定神閑,“好,就算像你所說的,皇後是想通過盡快懷孕的法子回到宮中,可她有什麼必要做對不起朕的事?照你這麼說,難道朕就不能讓她有孕嗎?”
此言一出,墨敬玄才真的愣住了,好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沒錯,先前身體有問題的並不是東陵孤雲,而是端木幽凝本人,既然她已經恢複正常,可以有孕了,自然直接找東陵孤雲就好,有什麼必要作死的背叛皇上?除非她腦子有毛病。
群臣也都已明白了東陵孤雲的意思,就算其中有人也像墨敬玄一樣存有疑慮,此刻這疑慮也已經煙消雲散。而且既然皇後的身體已經恢複,旱災卻仍未結束,豈不就說明此事的確怪不得她?
看到墨敬玄臉上的表情,東陵孤雲就知道他已無話可說,便淡然一笑說道:“如今墨愛卿可還有什麼疑慮嗎?”
墨敬玄回過神來,勉強躬了躬身:“臣不敢,臣也是一心為了皇上,一心為了玉麟國,請皇上明鑒。”
東陵孤雲點頭,神色不動:“朕知道墨愛卿是為了江山社稷,不會責怪,而且墨愛卿放心,不管是皇後還是德妃,生下的都是朕的孩子,朕會一樣看待,絕不會有所偏倚。”
才怪!不會有所偏倚,可能嗎?太子隻有一位,如果讓你選擇,你會毫不猶豫地立皇後之子為太子。何況最糟糕的是德妃有孕根本就是假的,這……這可怎麼辦才好?
盡管心慌意亂,墨敬玄還是盡量保持鎮定:“是,多謝皇上,皇上英明。
東陵孤雲點了點頭,接著揚聲說道:“眾位愛卿,皇後既然有孕,那麼等她從天龍國回來,朕便會將她迎入宮中,從此之後,不會有人再拿旱災來說事了吧?
群臣齊齊躬身:“皇上英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東陵孤雲笑了笑,覺得多年來從未像現在這樣揚眉吐氣過。
他是揚眉吐氣了,有的人卻是氣急敗壞。退朝之後,墨敬玄什麼都來不及做,便立刻急匆匆地趕到了墨雅溪的寢宮。
摒退左右,他將端木幽凝有孕的消息說了出來,墨雅溪當場臉色大變,不由騰地站起身失聲驚叫:“什麼,你說什麼?這是真的?不可能!怎麼可能?”
墨敬玄哼了一聲:“我也希望不可能,可惜此事千真萬確。皇上已經當眾聲明,等皇後從天龍國回來便將她迎入宮中,我看這下你怎麼辦!”
墨雅溪自然嚇得不輕,臉都慘白一片了。可是片刻後,她卻故意一咬牙坐了下來:“我有什麼好怕的,回來就回來。反正就算她不回來,我也做不了皇後。”
“你還想做皇後?別逗了!”墨敬玄看她一眼,眉頭緊皺,“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想辦法保命,皇後隻要回來,就隨時有可能看穿你是假懷孕!”
墨雅溪不由一哆嗦,仍然強撐著猛一揮手:“不可能,不會的!我隻要不讓她靠近,她根本看不出來。”
墨敬玄冷笑:“你不讓她靠近,她就不靠近嗎?何況隻要她回來了,你就得日日去向她請安,你以為她真的什麼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