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端木幽凝看向了穩婆:“你說是德妃買通你將兩個孩子掉了包,是不是?”
穩婆嚇得不敢抬頭,隻是砰砰砰地磕著響頭:“是,皇後娘娘饒命,民婦不該見錢眼開,做出這等錯事,求皇後娘娘饒命啊!”
端木幽凝冷笑:“先別忙著求饒,本宮問你,是不是你負責將死胎帶出去挖坑掩埋的?”
穩婆仍然連連點頭:“是是,正是民婦,為免夜長夢多,自然必須盡快將那死胎銷毀,才不容易引人懷疑。”
端木幽凝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你且說出將死胎埋在了什麼地方,倘若可以找到,並且能夠證明那死胎才是德妃為皇上生下的龍胎,則此事必須另作裁決。”
穩婆一聽頓時顯得有些遲疑,片刻後才磕了個頭說道:“是。民婦當日是想將那死胎帶到亂墳崗挖坑掩埋的,可是剛剛趕到那裏,突然有幾隻不知是野狗還是野狼竄了出來,直往民婦身上撲,民婦嚇得魂都沒了,便隨手將那死胎一扔逃了回來,因此不知還能不能找到。”
怎麼,這是想來個死無對證?如果找不到死胎,隻能說明是被野狼野狗給叼走吃了,不能因此就說德妃不曾生下孩子是不是?
但端木幽凝卻不得不承認,墨雅溪這個局設的的確十分高明,至少一時之間她還真不知該如何戳穿這些把戲。
當然,要想讓這幾個人說實話,她有的是手段,但卻難以擺脫嚴刑逼供的嫌疑。墨敬玄畢竟是堂堂禦史大夫,若不能讓他心服口服,到時他再出去一通亂說,很難保證沒有任何人起疑心。隻不過真相既然全都已經在她的掌握之中,這點小小的難題還想難住她嗎?
點了點頭,她滿臉平靜地說道:“既然如此,本宮立刻派人去亂墳崗走一趟,看能否找到蛛絲馬跡。不過無論如何,夏織秀用自己的孩子冒充皇子之事卻是證據確鑿,不容抵賴,暫時將其收押,等找到皇子的屍骨之後再做定奪!來人,帶下去!”
一聲令下,便有侍衛上前架起夏織秀就走。因為恐懼,夏織秀的臉色早已一片慘白,卻突然大聲尖叫起來:“皇後娘娘,臣婦犯下這等重罪,自知死罪難逃,但孩子是無辜的,求皇後娘娘一定放過臣婦的孩子,皇後娘娘開恩……”
聲音漸漸去遠,跪在地上的墨雅年早已忍不住渾身輕顫,同樣連連磕頭求饒:“此事臣全不知情,而且孩子的確無辜,望皇上皇後娘娘開恩,放過臣的孩子!”
端木幽凝微微歎了口氣:“你等放心,皇上和本宮都並非好殺之人,而且正如你們所說,孩子無辜,他不會有事的。”
墨雅年聞言不由大喜,越發砰砰地磕著響頭:“謝皇上!謝皇後娘娘!”
端木幽凝不動聲色地看了看旁邊的墨雅溪,接著說道:“既然瑞希是你的兒子,你這便將他帶回去好生照顧,一切等尋回皇子的屍骨之後再說!起來吧!”
墨雅年叩頭謝恩,這才起身站在一旁。不過不等端木幽凝再說什麼,墨雅溪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皇上,臣妾有罪!臣妾沒能照顧好龍胎,居然令其胎死腹中,臣妾罪該萬死,求皇上責罰!”
接到端木幽凝的眼神示意,東陵孤雲同樣不動聲色,隻是淡淡地說道:“此事非你之過,若非夏織秀居心叵測,你也不至於誤將別人的兒子,當作自己的骨肉疼愛了那麼久,真要說起來,你才是最可憐的那一個。”
墨雅溪立刻連連點頭,咬牙說道:“皇上所言極是,真想不到夏織秀居然如此包藏禍心,早知如此,臣妾何必對她動了憐憫之心,力勸大哥納她為妾?這才真是養虎為患!不過好在如今真相已經大白,臣妾也可以鬆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