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晨趁著李易還在擦眼淚,看了看李易身後緊閉的窗戶,還有李易那背靠著窗的站位,微微一笑,道,“這樣呀,我還以為是老師你會讀心術,把我內心已經答應老師的請求洞悉了,所以喜極而泣呢!”話語之中,有著淡淡的戲謔之意。
“什,什麼?!”李易頓時顧不得擦眼淚,失聲驚叫起來。
見李易如此情緒激動的樣子,許晨心中一暖,微笑道,“我說,我答應老師你的請求了,說吧,什麼時候開始特訓?”
一聽這激動人心的喜訊,李易有些手足無措,多年來的期盼現在終於有了回報,他此刻的激動,真是無法言喻。
很快,李易便稍稍冷靜了下來,看著許晨,問道,“你,不怪老師?”
許晨聽了,輕輕一笑,緩緩地搖了搖頭,然後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李易,輕聲道,“我怎麼會怪你呢?我最親愛的老師。其實,你的這些自私,這些功利我都懂,哪怕你是這樣的人,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學生我不是冷酷無情的人,你的付出,你的關心,你的好,學生又怎麼感覺不到?你,師兄,淩姐,你們三個,對我都是情真意切,真心待我,許晨不是狼心狗肺之人,自然可以感受得到。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學生定當為老師你一償夙願,無怨無悔!”
“好!好!好!”李易連說了三個“好”字,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欣慰,一雙有些幹枯消瘦的手緊緊抱住了許晨。
此刻,這對師徒終於是毫無間隙,坦承得毫無心防地走在了一起。
待得李易的情緒漸漸的平複下來,許晨才從他的懷抱中抽身出來,聽著李易述說他為何有此決定,當年又是因何矛盾憤而離開國羽。嗯,就是跟南宮淩說的那些。
聽完李易的述說,許晨隱隱有種悲哀的感覺。一個國家的體育事業,竟是靠犧牲祖國的未來的天真爛漫的童年為代價鑄成的,這該是那些體育從業人士的悲哀,還是體製的悲哀?08年的奧運,我們得到了“金牌強國”,而不是“體育強國”的稱號,從這便可窺一斑了吧?
雖沒經曆過老師李易所經曆的,但許晨仍然有著一股同仇敵愾的情緒。不為別的,隻為他也喜歡運動,熱愛著羽毛球這項運動,所以他不能讓別人玷汙了羽毛球這項運動所帶來的快樂。羽毛球,就該是快樂的,不是他們手中的贏得所謂國家榮譽的工具。
許晨目光堅定地看向李易,“老師,為此,我要做到些什麼嗎?”
李易欣慰一笑,拍了拍許晨的肩膀,“黎勇波,認識嗎?淩丹,認識嗎?包淳來,不陌生吧?辰金,耳熟能詳了吧?……”
聽著李易嘴裏一個個名震羽壇的名字吐出,許晨不禁深深倒吸一口冷氣。
看著許晨震驚的樣子,李易理解一笑,“沒錯,你要做的,就是讓自己一步步的登上巔峰,擊敗站在神壇上的他們。當年跟我打賭的,就是國羽的總教練——黎勇波。”
短暫的震驚過後,許晨很快恢複了平靜,剛才之所以失態,純屬是這些名字實在是當今羽壇上赫赫有名,需要現在的他仰望的存在罷了。當他聽到這些人就是完成老師李易的理想道路上的攔路虎時由不得他不失態。隻不過,很快他便釋然,不為什麼,隻因為現在的他還年輕,有著無限的可能,他相信,自己有一天也會達到那一步,甚至,遠遠超越。
那一瞬間,一種充滿自信的氣場自許晨那並不如何健壯的身軀上散發而出,那種銳利,所向披靡,仿若即將如龍升騰,傲視九天的鋒芒,讓人不敢逼視。
李易微笑著看著這一幕,他同樣相信,自己的這個學生將會完成這一奇跡,譜寫一段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