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劉畫和劉書一起,用一個簡樸的小推車,載上這幾天砍的柴火,早早的到村裏牛伯家,將柴火裝上車,一起去鎮上。一同坐牛車的還有幾個村裏的人,劉書擁著劉畫,笑嗬嗬地跟那些叔叔嬸嬸打招呼,劉畫隻是靜靜地看了一圈這些人,習慣性地記住他們的名字,特征,便移開視線,冷冷地看了一路的風景,努力讓自己適應劉書這般疼愛地擁著她。
到了鎮上,牛叔照慣例將劉畫兄妹倆放在菜場外麵,劉書便就地開始賣柴火。
“我到裏麵去逛逛。”劉畫看著菜場裏的景象對劉書說道。
“行,別跑遠了,畫兒逛完了就回哥哥這裏,哥哥一會兒就賣完了,知道嗎?”劉書一臉微笑,卻說得十分認真。
“恩,我知道。”劉畫應了一聲,便往菜場裏去了。
這裏的這個古代菜場與現代差不了多少,都是一個一個的攤位,大多賣的都是自家種的蔬菜,一些醃製品,豬肉,家禽,也有野味,野生蘑菇之類的,現在秋季了,還有些這個季節的水果。轉了一圈,劉畫覺得這裏的東西還是挺單一的。
回到原地,劉書的柴火已經賣完了,賣了二十五個銅板,這裏,一個銅板能買兩個素菜包子或一個肉包子,劉畫想,那就相當於二十五塊錢了。劉畫心裏暗暗歎了口氣,這樣不行,得趕緊想辦法賺錢,不然到冬天再下個雪什麼的,倆人可能被餓死。再說,自己和劉書倆人還要添置棉衣棉被什麼的,家裏也要修葺一番,不然這個冬天沒法過了。
看看時間還早,劉畫要劉書帶她到處轉轉。路過賣包子的地方,劉畫敏銳地聽到劉書咽口水的聲音,轉頭看了眼包子攤,又看了眼劉書,見劉書假裝不在意的四處瞧,劉畫不禁暗想,這個哥哥對她確實挺好的,隻因家境窘困,讓他小小年紀變得這般老成,雖自己從未將他當小孩看過,但事實上,他也隻是一個九歲的孩子罷了。
“哥哥,錢。”劉畫走到劉書身邊,看著他。
“要幾個銅板?”劉書想畫兒肯定想買吃食了,心中疼惜倒也不在意,掏出了幾個銅板給她。劉畫從他手上拿了兩個銅板,走到包子鋪旁,要了兩個肉包子包起來,回來遞給劉書“吃了。”劉書訝異地接過包子,心裏很是感動,拿出一個遞給劉畫“畫兒也吃。”
“我不吃。”劉畫看了他一眼,轉身向前走繼續逛街。
劉書沒有強求,看著劉畫小小的背影,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
妹妹自從上次病好了之後,就不愛說話,也不愛笑了,說話像個大人一樣,說出的決定和她那冷淡的眼神,都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這種感覺他說不出為什麼來,就是覺得,隻要她說,他就一定會照著去做。
這種信服的感覺,讓他自父母過世後,第一次感到一種安穩的踏實感。有妹妹在,真好!
劉書邊咧嘴傻笑邊啃著包子,跟上前麵的小小身影。
劉畫逛完了大半個青雲鎮的買賣街道,這裏有很多小商鋪,小吃食鋪子,有幾個大的酒樓,住宿的客棧,藥鋪,繡品鋪子,胭脂水粉鋪,糧鋪等等。這鎮上的消費卻也不低,路上草草看去,有很多的有錢人,就一般的也是家境中上的,從衣著上就可以窺其一二來。劉畫心裏計劃著,自己沒有本錢,做生意肯定不現實,想想家裏什麼都沒有,就那一點菜還不夠自己吃的呢。但好在青山村依山傍水,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倒可以想想辦法。
剛剛看了繡品鋪子裏的賣品,樣式不多,看來看去也就那幾樣,成品的價格倒是挺可觀的,除卻本錢倒是可以賺點錢,想到現代的繡品,劉畫又跑到書畫筆墨鋪裏,問了最好看的書畫價格,卻是更貴。想到家裏還有母親王喜兒現成的線和布,劉畫腦中迅速作出決定,問了紙和筆的價格,買了幾張便宜的紙,筆最便宜的也要十來個銅板,就放棄了。劉書不知道妹妹要做什麼,倒是什麼都沒問,便付錢了。倆人又去糧鋪用剩下的錢買了些麵粉,和鹽。
從鎮上回來,劉書做了飯給劉畫吃完,就自己到菜田裏整理菜去了。劉畫將家裏母親王喜兒用來繡花的針線都找出來,又找出一塊看著不錯的白色布料,按照繡鋪的尺寸,裁剪了幾塊手帕,和一個扇麵的布出來。家裏原有的繡品樣圖劉畫也一一看過,王喜兒嫁給劉大山之前,曾在縣城大戶人家裏當過丫鬟,長得標誌,還有一手漂亮的繡活,這些圖樣都是縣城的樣式,應是當下最流行的吧。
劉畫找了幾根燒了一半的小木棍,畫了幾張蘭花,菊花和竹葉的手帕樣紙圖,又畫了一張玉蘭花畫扇麵,就開始繃布繡起來,繡線的顏色充足,劉畫決定先繡手帕練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