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讓所言,靈帝不由拍桌而起,仰天大笑三聲,大喜說道:“我怎的忘記了唐城了!哈哈,何進三番四次與他為難,兩人之間決計不是一路之人,唐城又是張父之義子,自然是我們之中的人,好!此事就這麼定了,待我明日上朝,宣傳旨意!”
張讓笑著起身,說道:“陛下莫急,既然定下了主意,那還需議一下,用什麼理由將李剛罷職。”
靈帝拂袖冷笑道:“還需什麼理由?就說他身為宮中統領,行事卻不檢點,勾引宮女,將宮中攪動的一團糟,至此一項,就夠他殺頭的!”
張讓聞言,與趙忠對視一眼,交換了幾個眼神,無聲的陰笑兩下,複而對靈帝拜了下去:“陛下英明,明日上朝之時,老奴定然為陛下蕩平前路!”
說罷起身就要離去,卻見靈帝將他們攔住,笑著說道:“朕前些日子身子著實不好,這幾日剛剛有所好轉,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與諸位常侍對飲了,不若今日就留在宮中,與朕把酒言歡可好?”
十常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將視線看向靈帝,見他臉上那抹病態的潮紅,不由笑著點頭道:“既然陛下出言相邀,老奴等豈敢不從?”
靈帝見他們答應下來,不由大喜,忙將眾人領去禦花園中,命人擺上宴席,又尋來數十嬌俏宮女翩翩起舞,唱曲做樂,把酒言歡,卻是好不快活。
第二日,靈帝早已命人將上朝的消息傳遍朝中公卿,諸位公卿聽後,還道靈帝一場大病之後,忽然轉變了性子,對朝政起了興趣,不由欣然前來,相互見了麵之後,都在探討著靈帝此舉,出言大讚。
此時已經許久未曾露麵的何進也是趕了來,諸位公卿見到他之後,接連上前打招呼,笑問道:“何將軍病體已經痊愈了麼?今日陛下上朝,著實是好事一件啊。”
何進笑著回禮道:“多謝王公關心,某身體已無大礙,隻是這陛下上朝,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此時還未見分曉,倒是不便多說啊。”
王公聽到何進模棱兩可的話語,不由心中生疑,問道:“何將軍何出此言?”
何進隻是搖頭,並不答話,臉上依舊掛著一抹冷笑。他早已聽了消息,唐城的表文已經傳達到洛陽,恐怕靈帝上朝的原因就是為了此事,隻不過即便靈帝知曉了,他也是不懼,到時候大可將所有的事情全部推脫給曹操便是,他最多隻是被嗬斥管教無方,又有什麼損失?這也是他今日為何沒有托病在家,而是昂首挺胸的前來上朝的原因。
得黃門宣旨,眾人遂不再多言,低眉順目的進了大殿,文武分列兩旁,待靈帝端坐龍椅之上,這才跪拜長喝道:“恭迎陛下。”
靈帝側頭與十常侍對視一眼,笑著看向殿下群臣,擺手道:“勉力,起身吧。”
群臣謝過靈帝,還未出奏,就見靈帝突然麵色一變,說道:“今日上朝,實在是有一事要告知諸位公卿。”說著命令左右侍衛,淡聲道:“將李剛拉上來!”
殿前侍衛聽令,將李剛拉上了大殿,跪於台階之下,隻見此時的李剛渾身是血,一張臉腫的如同饅頭,嘴裏的牙齒全被敲掉,模樣淒慘不已,若不是靈帝傳旨,眾人根本不敢相認。不由相互對視一眼,疑惑的搖著腦袋,不知發生了何事,將目光轉向靈帝。
靈帝見眾臣心中疑惑,不由冷叱一聲,指著李剛道:“朕放心將宮中安全交與他手中,此人身為禁宮統領,卻仰仗權力,調戲宮女,犯下滔天罪行,若不是那宮女受不住折磨,向朕告發的話,朕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說著望了十常侍一眼,說道:“張常侍,你且說說,這調戲宮女之罪,該當如何啊?”
張讓陰笑一聲,伏地長聲道:“回稟皇上,按律當斬!”
被綁縛的李剛聞言,拚命掙紮起來,因為滿口鋼牙被敲碎,無法發出聲音,隻得不停搖晃著腦袋,眼中滿是驚恐絕望,身子弓成一個蝦米,不停叩著頭,乞求饒命,然後想起什麼,突然轉過了身體,向著何進‘嗚嗚’叫喊著,祈求能夠得到他的幫助。
何進顯然被這突來的事情給搞懵了,本以為上朝之後,靈帝必然問起出兵一事,心中早已做好了托詞,而進了大殿之後,卻見靈帝止口不提此事,卻拿了李剛開刀,他也不是蠢人,想及一番,自然知曉靈帝打的什麼主意,又見他與張讓一唱一和,不由心生怒意,出列啟奏道:“稟陛下,想來此事是有些誤會,李剛一向恪守本分,性子沉悶,豈會做出這等傷風敗俗,有辱皇家門麵的事情?還請陛下將那宮女尋來,臣想當麵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