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是政治經濟學,還是經濟政治學
鄭欣陽想不明白,為什麼每一個主事的人上台,都會和他過不去呢?從陳海金(陳愛金)到萬維軍,再到武東生(伍濤),個個都視他為眼中釘。難道是我為人處事有問題?還是工作方法有問題?或者我的品性就不適合與人相處?
就在鄭欣陽百思不得其解時,許方圓給他打來電話,請他到公司背後那條街上一個小茶館去喝茶。許方圓約見,鄭欣陽通常是不會拒絕的。他步行到了那個小茶館,許方圓已經在包間等著他了。
“鄭總,要對付伍濤這樣的小人,得把他周圍的人先一個一個搬倒。”許方圓說。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對付伍濤了?”鄭欣陽嗬嗬地笑著。
“你是沒說過,可他們在對付你啊,”許方圓覺得自己說錯話了,急忙改變說話方式,“你兢兢業業為公司著想,他們想撈錢,過不了你一這關,肯肯對付你啊。”
“那你說說,我該怎麼辦?”
“在伍濤周圍,有衛珠、高晨晨、胡南朝、孫難下、陸鐵柱幾個人。高晨晨、胡南朝是那種守著自己的三分自留地,抱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姿態,如果你不去動他們的個人利益,他們通常不會咬你。孫難下像一條瘋狗,但他這樣做是工作性質決定了,他不查出問題,老板就認為他沒有業績,你大可不必太和他計較。至於衛珠嘛,早晚是要下課的人……”
“下課?”鄭欣陽很驚訝,打斷了許方圓的話。
“你當然不知道,很多人也不知道。兄弟你明白,像我這樣的處境,要生存,必須和老板走得比較近,並要善於揣摩老板心思。最近,我發現老板常常說衛珠勢力範圍太大了,把一半以上的辦事處都控製住了,他在辦事處的權威幾乎要超過老板了。你想想,公司是老板的,老板容得他一人獨尊嗎?就像乾隆皇帝削蕃一樣,讓他下課是早晚的事情。”
“哦,這麼說我倒明白了。”鄭欣陽也多次聽到孫老板抱怨衛珠,說他常常不認真執力指令,還常常聯結各辦事處對抗公司的製度。
“把這幾個人一分析,就隻剩下陸鐵柱了,把陸鐵柱這個紅人搬倒,伍濤就知道你的厲害了,自然會明白進退。”許方圓說。
“怎麼個搬法?”
許方圓說,陸鐵柱在采購設備過程中,吃了大量回扣,而且,這個人生活作風有嚴重的問題,侵犯了多名公司女員工,甚至把許方圓廠裏兩個女員工都給占有了。這兩個女員工找到許方圓哭,要他幫申張正義。
“這樣的畜生,不下課天理難容。”許方圓說,他盡量顯得很有正義感,他知道,鄭欣陽一個很容易被正義感感染的人,感染到一定程度就會衝動會燃燒的人。
其實,許方圓還有一個原因沒有說出來,那才是他真正希望陸鐵柱下課的原因。陸鐵柱自上任以來,總是說許方圓這裏管理不對,那裏流程不對,進而說產品質量有問題。原本是總公司的產品質量有問題,可陸鐵柱一開口就說子公司質量問題嚴重,質量產品都是許方圓和門紅生產出來的。開始時,產品沒有做標識,後來,為了明確責任,子公司和總公司的產品,分別做了不同的記號。但市場一線的人可不關心這些記號,他們容易相信陸鐵柱的話,而且,在他們心中有一個推理:子公司規模小,管理肯定不上檔次,次品多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為了陷害許方圓和門紅,陸鐵柱甚至故意將不合格的產品打上子公司的標識入庫,搞得許方圓和門紅幾乎無立身之地。
這陸鐵柱為什麼又如此恨許方圓和門紅呢?陸鐵柱曾經提出兩個要求,一是私底下占點兩個子公司的股份,二是把兩個子公司的設備采購劃給他來執行。這兩個要求,許方圓和門紅均沒有答應。在許方圓拿固定年薪後,陸鐵柱又提出在年薪中占一點點,許方圓依然一口拒絕了。他認為,陸鐵柱如果不提出這些過分的要求,他會主動給陸鐵柱一些好處,如今這樣提出來了,他一分錢也不可能給了。
“他亂搞女人,我們管不著,得公安來管,他吃回扣,我們倒是應該管管。但證據在哪裏呢?”鄭欣陽說。
許方圓也明白,僅僅從亂搞女人上來說,搬不倒陸鐵柱,因為孫老板就是一個亂搞女人的人,肯定覺得這沒什麼了不起。再說,孫老板即使覺得這事了不起,也不好直接說出來,拿這理由辭退一個高管,傳出去也十分難聽。
但許方圓也沒有證據。他私底下調查過,傳聞倒是不少,可陸鐵柱做得很幹淨,找不到證據。
“證據現在是沒有,但早晚會有。”許方圓很自信地說。
為了搬倒陸鐵柱,他願意付出代價,他已經請了私人偵探,一定要把陸鐵柱弄得身敗名裂。
鄭欣陽說,那就等證據充分了再行動,那樣才能一擊成功。
兩個人還想商量一下這件事情,孫老板打來了電話,還是那句習慣用語“喂,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許方圓是一個很小心的人,每次和公司的人喝茶,都不會同時到茶館,也不會同時離開,總是前後要隔半小時以上,以免被人發現。他叫鄭欣陽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