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她到家門口後,拉手刹的時候可能用力特別大的力氣,“嘎吱”的手刹聲在安靜的車廂裏很是刺耳,很容易就讓人心煩意亂。
他說,“下車。”
仲立夏扭頭看著他冷峻的側臉,問他,“你不回家嗎?”這都到家門口了,就算和她生氣,難道不想兒子嗎?
他的回答讓仲立夏差點沒氣的好不容易縫上的傷口直接給崩開,“這是你家。”
仲立夏倒吸一口氣怒瞪著他,他卻是完全的沒有看她,“趕緊下車,我忙著呢。”
仲立夏伸手拉著他黑色的襯衣的袖子,撒嬌,“你別去找任醫生。”
明澤楷終於願意扭頭看她,他知道她的撒嬌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有些事,他不能說算了就算了。
深眸一瞬不瞬的凝著她,她臉上的傷讓他心疼不已,“是他先來找你的不是嗎。”
所以,這件事情沒的商量,他必須去找那個人算算賬。
“可是……”仲立夏還是不想讓他去,任誌遠這一次明顯是有備而來,論年齡和沉浮,他們根本不是任誌遠的對手。
明澤楷心疼又憤怒的盯著她臉頰包紮著的傷口,“我連一根頭發都舍不得傷的女人,他憑什麼把你弄成這個樣子?我不該去找他嗎?”
他袒護她的話語和神情讓仲立夏不禁紅了眼眶,哭笑不得的看著他,還伸手在他結實的胸前仿若無骨的打了一下,“討厭,你什麼時候學會說這麼好聽的話了,我以前怎麼都沒發現你這麼會感動我啊。”
明澤楷無語,他現在很生氣的好不好,他說的也是真心話好不好,不是為了討她歡心,是在看到她受傷的那一刻,他就恨不得去殺了那個任誌遠了。
他明澤楷從小寵到大的女人,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她一分一毫,別問他為什麼他自己可以欺負,那是因為愛,幾人能懂。
明澤楷大手溫柔的扣在她的頸後,大拇指指腹若有似無的輕撫著她的耳垂,似乎是在對她說,‘聽話,他很快就回來。’
仲立夏還是不願意他去找任誌遠,畢竟仔細想想,好像所有的事情已經和任誌遠有密不可分的牽連,她還是想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無論是什麼原因導致的開始,事情繼續下去,隻會兩敗俱傷,甚至還會牽扯到更多的人出來。
仲立夏站在門口目送明澤楷的車子駛離,就算沒有她臉上的傷,他和任誌遠,早晚也是會碰麵的。
本以為明澤楷晚上會回來,可她等了整整一夜,也沒把他等回來,躺在床上一整晚的輾轉反側,想給他打電話,又怕萬一他好不容易睡著被她吵醒了怎麼辦?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到天亮的,小家夥醒的就很早,喂了他點兒奶,就讓保姆阿姨幫忙照顧,她著急的給明澤楷打個電話。
手機很快接通,那邊的人睡意正濃的調侃她,“這麼早就想我了?不會是想我想的一,夜沒睡吧?”
仲立夏昨晚所有的擔心惦記都已瞬間化作憤怒,她是瘋了昨晚才一宿沒合眼,合計著他根本就什麼事都沒有,好的很。
“明澤楷,你神經病是不是,你就不能給我打個電話嗎?你知不知道我擔心你啊。”
仲立夏的怒吼聲已經讓明澤楷毫無睡意,真是比鬧鍾還容易讓人清醒的聲音啊,好久沒聽到了。
清晨的陽光照在他含著微笑的俊臉上,迷人的很,他打開車門,下車,伸了個長長的懶腰,仰頭往上望去。
他叫她一聲,“仲立夏……”
仲立夏還在生氣,“不準叫,我生氣呢。”
他仰麵迎著陽光,臉上的笑容讓清晨的朝陽都遜色了很多,他說,“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往下看。”
仲立夏努著嘴抱怨著,“憑什麼聽你的,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做,我要睡覺,我要睡覺,我要睡覺。”
明澤楷笑著說,“那你不看的話可能要後悔的,清晨如此美的一道風景你錯過了,可是很可惜的噢。”
站在窗邊的仲立夏已經開始好奇,窗簾還是合著的,心裏還在想著,窗外能有什麼美麗的風景?難道秋天就下雪了?
好吧,她真的就是太好奇,所以才按照他剛才說的去做了。
這個瘋子,不會是從昨天晚上就待在樓下了吧?
她既欣喜又心疼的質問他,“你這麼早來幹什麼?”
他仰頭,麵帶微笑的望著窗前的她,並沒有告訴她,他是昨晚就待在這裏的,“想你啊。”
忘了之前在和朋友吃飯的時候聽說過,如果家裏有很小的孩子,大人過了午夜十二點兒都不要回家,原因是什麼,他忘了,也不知道,但他還是做的小心翼翼,雖然他並不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