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舒站起來在雪堆裏蹦躂了幾下,“死在這裏也挺不錯的,但怎麼辦呢,突然發現我還不想死,出發吧。”
扶著任誌遠站了起來,任誌遠說,“你可以自己走,活著的幾率更大一些。”
等把他扶著站了起來,兩人麵對麵的站在,身高差的關係,她仰頭和低眸的他四目相對。
她釋然的對他笑了笑,“可我犯賤啊,你不是也罵過我嗎,我是賤,人,所以啊,就算你是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的魔鬼,我還是願意和你同生共死。”
話落,她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上來吧,我背你。”
任誌遠若有所思的凝著她瘦弱的背,她以為自己很強大嗎?
他板過她的身子,讓她和他麵對麵,多年來一直悶在心裏的問題,再不問,恐怕沒機會了。
“為什麼要和誌博哥結婚?”
裴雲舒本不想回答,這麼多年過去了,答應對他而言,還重要嗎?她隻是模棱兩可的告訴他,“因為愛啊。”
任誌遠接受她敷衍的答案,“愛他還是愛我?”
經曆著那麼多,這個問題,真的很多餘,“都這個時候了,咱就別矯情的談情說愛了,還是留著點兒體力活下去吧。”
任誌遠一雙深眸一瞬不瞬的凝著她,她的躲閃非但沒有讓他就此罷休,反而戳疼了他的心。
裴雲舒轉過身去,小小的她像個女超人似的背著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前方的燈火遙不可及,沒關係,隻要堅持,就能走到底。
在平路上一個女人背著一個男人都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況且還是在雪地裏。
任誌遠嗤笑她,“你真的是女人嗎?力氣大的像牛。”
她都快要累癱了,他還在後麵說風涼話,裴雲舒和他強嘴,“我是不是女人,在這個世界上沒人比你更清楚了。”
背上的男人很不會聊天的反駁,“誌博哥不是也知道嗎?”
對待這種混蛋,就不能客氣,裴雲舒一鬆手,他就從她背上摔坐到雪地上,裴雲舒毫不客氣的恐嚇他,“你想死這裏是不是?”
“你這是打算殺人滅口。”看她現在生氣的樣子,心情莫名的很好,她很久沒在他麵前有過脾氣了。
反正現在她也累的走不動了,殺了滅口就殺了滅口吧,有很多次他欺負她的時候,她都有拿著反抗,甚至兩人同歸於盡的衝動,現在他腿不方便,她要是殺了他,成功的幾率很大。
想著,她就真的賭氣的將本就坐在雪地上的他撲倒在雪堆裏,身體騎在他的身上,雙手掐著他的脖子,“你知不知道,我早就想掐死你了。”
這是實話,他一直也都知道,他閉上眼睛,認命的接受,他倒是真的想要她掐死他,“好啊。”
裴雲舒手上使不出力氣,就問他,“你還有什麼要說的話嗎?再不說可沒機會了。”
任誌遠睜開了眼睛,凝著她,忽然,伸手扣在她的後頸上,讓她的身體撲在他的懷裏,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
他微微抬頭,唇便緊緊的貼在了她的唇上,他閉目,深深的吻著她,如同是最後的告別。
他說,“我還有說愛你的資格嗎?”即使很愛,他卻不敢。
裴雲舒看著近在咫尺的他,兩人鼻尖的呼吸交融,她想說話,卻又覺得千言萬語也說不盡他們之間的過往。
他在她唇上又是深深的吻了一下,嘴角微微上翹一下,傷感的喚她一聲,“雲舒……”
直到最後他也沒說,我愛你,這三個字。
裴雲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是單人病房,朋友看到她醒來很開心,“還好嗎?”
裴雲舒微笑點頭,腦海裏出現的第一個人,任誌遠,“任誌遠他還好嗎?”
朋友點頭,“是的,他昨天就已經出院了。”
“去哪兒了?”
朋友搖頭,“他沒說。”
裴雲舒落寞的幹笑一下,他是走了吧,真是夠狠心的,至少等她醒來,說聲再見吧。
後來的日子裏,他在她的世界裏再也沒有出現過,她時不時的也會回頭看一眼那個空空的位子,他,是真的走了,仿佛從未來過。
……
明澤楷下班回家,仲立夏不在家,媽媽告訴他,從早上他上班走後,仲立夏就打扮漂漂亮亮出門,這都一天了也沒回來,皮皮一天喝的也是奶粉。
媽媽有意無意的提醒他,仲立夏總是不願意結婚,一定是她還有自己的想法。
明澤楷覺得自己老媽一定是在家裏隻看孩子憋壞了,都開始胡思亂想了。
他給仲立夏打電話,那邊通了之後,他直接就問,“仲立夏,你離家出走了,還不回來?”
懷裏還抱著哭的渾身顫抖的常景妍的仲立夏,“我今晚不回去了,先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