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他一定出事了,他是不是還沒有醒過來,他是不是……
不,他答應過她的,要疼她一輩子,一輩子還剩那麼多,他不能就這樣丟下她一個人。
仲立夏不顧自己身上的傷,拔掉了手背上的輸液針,她要自己去問,問護士,問醫生,問警察。
她剛踉蹌的下床,病房的門就被從外麵打開了,進來的不是別人,是常景浩。
常景浩從剛才就沒有離開,他了解她,知道她肯定無法接受那麼牽強的說法,他走過去,想要將她從地上抱到床上。
仲立夏突然看到希望一樣的緊抓著他胳膊上的衣服,一雙濕眸害怕又期望的看著眼前的常景浩,“你告訴我,明澤楷他還好好的,他隻是還沒有醒過來,他沒有失蹤,他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失蹤呢?你說是不是?”
常景浩懂得仲立夏此刻的彷徨無助,也想到她的無法接受,曾經他以為除了明澤楷,他也能給她想要的一切,寵她,疼她,愛她一輩子。
此時此刻他卻發現,他什麼都做不了,他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麵對她的期待,她的害怕,他終於發現,對於她的想要,他是無能為力的。
他沒有能力給她變出一個明澤楷出來,他也找不到明澤楷。
常景浩把明澤楷失蹤前的情況和失蹤後警方查到的情況都一一沉重的告訴了仲立夏,仲立夏癱軟的坐在冰涼的地麵上,怔怔的,一滴眼淚不掉,什麼表情都沒有。
常景浩想要讓她到床上躺著,她這樣坐在地上太涼,伸手剛要扶她,就被仲立夏警惕的推開,“我自己可以。”
以後,她是不是都是一個人了?
她真的就自己扶著床沿站了起來,上床,讓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平靜的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軀體。
她說,“你回去吧,我沒事。”
常景浩動了動唇,想要再和她說些安慰的話,張開了嘴,看著她此刻哀默的樣子,他明白,說再多都不如給她一個明澤楷。
常景浩走出病房,剛好有護士準備進去查房,被他攔了下來,“讓她自己先待會兒吧。”
病房的門剛關不久,裏麵就傳出極度痛苦隱忍的哭聲,她將自己蒙在被子裏,牙齒咬著被子,她不想哭的,她也不準哭的,因為她不相信。
她的明澤楷,怎麼能說沒就沒了呢?不可能,所以,她不能哭,她要好好的,等她的明澤楷回來。
她恨自己為什麼要哭,她不準自己哭,可心,好難受。
是不是,她以後再也找不到她的明澤楷了,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連句話都不和她說,就走了。
那一天,仲立夏很久,哭到暈厥,哭到喉嚨沙啞,哭的肝腸寸斷,所有人都以為她醒了,還是會一直哭,但她沒有,醒來後,她仿佛瞬間接受了一切,就好像,那個叫明澤楷的,從來沒有出現在她的生命中,也好像,她的明澤楷,根本就沒有離開,深深的埋在她的心底,隨時可見。
出院後的仲立夏把自己的每一天過得都很充實,有喬玲幫她照顧孩子,整天和孩子玩的喬玲也可以忽略一些失去兒子的痛,大家都把自己搞的很忙很忙,忙的連想念一個人的時間都沒有。
她去了公司上班,很多事情都不懂,沒關係,她可以學,可以更努力,這樣,無論他再哪裏,都會很放心。
常景浩把公司在這邊成立了分部,身邊的人都很清楚,他是因為不放心仲立夏一個人,的確,在經營公司方麵,他幫了仲立夏很多,這讓仲立夏也很感激,感激還有他們這些朋友。
從早上忙到現在的仲立夏看了一眼時間,下午五點鍾了,中午秘書送進來的外賣還放在那裏原封未動,忙的時候沒覺得的什麼,想起自己沒吃飯,就覺得胃開始疼了。
她不禁搖頭,拿起手機給喬玲打了個電話,“幹媽,我晚上有個晚宴,不回去吃飯了,嗯,知道了,噢,不用等我,你們早點兒睡,好……”
以前明澤楷在的時候,天天擔心她們的婆媳關係搞不好,現在他偷懶去了,她們婆媳關係,真的還挺好,她們體會的是相依為命,她們同時失去的,是她們心頭的最愛。
仲立夏去休息室換了助理早已幫她準備好的晚禮服,給自己簡單的化了一個淡妝,今天的晚宴是商會會長宴請的,仲立夏一直回避著參加這類的場合,但有時候也是迫於無奈,不得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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