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台緊急手術,整個科室的醫生護士到了下午兩點都還沒能吃上午餐,手術結束,雖然隻是在手術室旁觀的裴雲舒還是滿頭大汗。
出了手術室,裴雲舒扶著手術室門口的排椅坐了下去,單手撐在肚子上,渾身發冷。
何醫生最早發現裴雲舒得不適,緊張的過去問她,“裴醫生,你沒事吧?”
他這一問,在場得醫生都確定她有事了。
臉色慘白,連嘴唇都白的毫無血色,額頭豆大的汗珠晶瑩剔透,表情更是不用形容的痛苦。
裴雲舒搖頭,勉強微笑,“我沒事,就是胃疼。”
一直都不願意和她說話的任誌遠卻是第一個說話的,並且不是安慰和心疼,而是責備和批評。
“作為醫生卻不首先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你是連最起碼的職業道德都沒有吧。”
裴雲舒直直的看著毫無感情的任誌遠,真是很氣人,她就是胃疼而已,怎麼就沒職業道德了?
何醫生打圓場,“我們這一行的,就沒幾個胃好的,天天吃飯都買個固定時間,有的時候吃幾口飯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呢,接到急救電話,就什麼都不顧,就好像瞬間就不餓了似的。”
何醫生其實也不是隻對裴雲舒得袒護,就是隨口發發牢騷,畢竟說的也都是事實,可在任誌遠看來,就是裴雲舒又給接近她的男人灌了迷魂湯。
裴雲舒隻顧著胃疼,他們誰愛說什麼都和她沒多大關係,也顧及不了任誌遠是個什麼情緒。
實習生小馬走過來扶著裴雲舒,“還能走吧,要不我幫你倒杯溫水過來。”
裴雲舒搖頭,“不用了,回辦公室吧。”
忍著疼到了辦公室,裴雲舒讓小馬幫忙倒了杯溫水,從自己的包裏找到兩片止疼藥,吞了進去。
大家看她臉色實在太差,而且那種止疼藥她竟然一下吞了兩片,可見她是真的很疼。
柳醫生擔心的說,“要不去腸胃科看看吧,看你這樣,應該很疼。”
裴雲舒笑笑,“不用的,一會兒就好了,老毛病,我昨晚空腹喝了點酒,今早沒吃飯,午飯這又過了點,平時沒這麼厲害的。”
小馬震驚的看著裴雲舒,“難怪你這麼瘦,你這都不吃飯啊,我是一頓不吃,下頓加倍,決不能虧待了我的胃。”
柳醫生說小馬,“你那是暴飲暴食。”
小馬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其實我自己也知道,不過是從小養成的習慣,改不了。”
止疼藥真的很神奇,不管哪裏疼,吃完五分鍾絕對快速見效。
這種止疼效果比較快速的止疼藥,副作用特別大,對身體很不好,磕裴雲舒卻對這藥有很強的依賴性。
這止疼藥唯一的不好,就是止不了她的心疼。
藥效發揮後,裴雲舒很快的恢複過來,而那個坐在一旁認真寫手術報告的任誌遠,連剛認識的同事都不如,完全對她是一點兒都不關心。
何醫生剛才打電話盯的外賣送了過來,過了吃飯的時候,已經餓過去了,對食物也沒有那麼大的欲望。
裴雲舒吃了幾口就吃不下,她怕吃多了胃更不舒服,小馬大口的吃著海鮮披薩,“雲舒姐,你吃太少了吧,你不會有厭食症吧?”
“我飽了。”裴雲舒也覺得自己吃的太少,但的確是真的吃不下。
何醫生關心的問,“是不是不合胃口,想吃什麼,我幫你訂。”
“不是,我真的飽了,你們吃吧,我去病人那邊看看情況。”說完,裴雲舒到門旁洗了洗手就出去。
裴雲舒現在還不是主刀醫生,去病人那邊也就是和病人家屬聊聊,首先得要家屬們不要太緊張,緩解一下他們的心裏壓力。
實習生小馬放下手裏吃了一半的披薩,看著自己的師傅柳醫生,“師傅,是不是我也得向雲舒姐這麼積極?”
柳醫生看著小馬,伸手對小馬做了個CP感十足的摸頭殺,“不用,裴醫生隻是不想坐在這裏看某人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就和人家欠了他百八十萬似的。”
這話誰都聽出來,是說任誌遠的。
任誌遠差不多已經吃飽,起身,就如柳醫生投訴的那樣,麵無表情,“以後別訂這些油膩的西餐,下次買中餐。”
說完,就氣勢淩人,不,應該是很拽很酷的拿著病曆本離開辦公室。
剩下三人無語的目送他漸漸消失的背影,一直以來不都是西餐啊,他以為誰愛吃這些沒營養的東西啊,之前都是訂中餐,那次不也是他嫌吃飯麻煩,讓以後訂簡單的中餐嗎?
這人怎麼總是這樣的喜怒無常,真該讓裴雲舒有時間給他開個顱,好好看看他腦子裏想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