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沉默了許久,他都很有耐心的沒有說話,或許他選擇了這一步,就是早有把握。
以沫問他,“如果我不願意呢?”
明燦抬眸淡漠的看著她,低沉的嗓音裏透著他骨子裏的自信,“你會同意的,”
或許吧,他比她自己都了解她,就像今天,他也是篤定他不去接她,最後她鬧歸鬧還是會自己去的。
“那然後呢?孩子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以沫是在很認真的問他,因為打心裏,她已經答應他過分的要求。
一直她也都覺得,如果那天她沒有那麼任性,或許韓梅梅就不會車禍,她欠了韓梅梅一條命,那她來還好了。
明燦似乎很意外她的平靜,本以為她會鬧得天翻地覆,他看著她,眼眸之中多多少少的也會有自責和愧疚無法掩飾。
“就當是我們的孩子,好好養大,我們……”
以沫果斷的打斷了他的話,“不是我們,是我和你還有那個孩子。”沒有我們,因為一旦開始,就再也回不到最初。
明燦動了動唇,還想說點兒什麼,卻在對上她清冷的目光後沒有再說話。
她現在一定恨不得殺了他。
以沫坐在婚床上環顧四周,房間裏都還彌漫著新婚的幸福味道,而她的心,卻已經涼透了。
她過於平靜的問他,“那我,可以睡在這張床上嗎?”
明燦心裏如被什麼東西堵著,呼吸困難,“可以。”
她上床後還說,“你如果願意,也是可以的。”
說完之後,她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過於安靜的躺在大床上小小的一個地方,將自己縮成一團,如同受傷的小怪獸,在自己默默的舔舐著身體上的傷口。
明燦心裏更是如被濃硫酸浸泡著,疼痛難言,有的時候,他更希望她又哭又鬧。
深夜,一張大床上躺著兩個人,中間就如同隔著一片海,那麼近,那麼遠。
誰都沒有睡著,隻是誰都沒有說話,以沫覺得自己難受的快要死了的時候,她翻過身,主動的去從背後抱著他,布滿淚水的臉埋在他的後背,哭到泣不成聲。
她沒說一句責怪他的話,她隻是覺得自己太委屈,她幸福滿滿的嫁給她的明燦哥,換來的卻是一個代孕的身份。
明燦全身緊繃,生怕自己多呼吸一下,稍微的動一下,都會讓她哭的更厲害,他大手緊握著她放在他腰間的手,恨自己給了她最痛的傷害。
她帶著哭腔,壓著聲音問他,“你真的不知道,這樣我會難受嗎?你就不能換一種方式對她說對不起嗎?”
明燦翻過身來,擁她在懷裏,卻是對她說,“對不起……”他沒有其他選擇,可是說他是在別無選擇的時候才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哪怕隻有很小的成功機會。
以沫現在也算是哭笑不得,他對她說對不起,也就是說,無論怎樣,都不會再改變他過分的做法。
她收回淚水,在幽紅的燈光下,她模糊的看著他,在問他之前,她還是沒忍住悲傷的皺了一下眉心,“你明知道我左耳聾了,為什麼那天晚上,還要在我的左耳邊告訴我,你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