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今天是什麼日子,為什麼會這麼熱鬧?”雪染難得得夜傾羽應允,可以出府散散心,便見如此喧囂。
街市人海,錦緞綾蘿,青瓷玉器,更多的,是品種不一,風姿各異的江梅花枝,點綴了初冬的蒼白,綻放獨絕的清冷潔傲,像是月殿裏的仙子,翩舞芳華。
你告訴我,三天後,是花神大典。
花神大典是夜離國一年最重要的日子。夜離子民,奉梅為神,在這天,女兒家都會在左臉頰描下朱梅,在街市買下中意的江梅花枝,等待屬於她們自己的幸福臨至。
還有……你頓了頓,眉目憂傷,比煙花寂寞。你說:“花神大典,也是皇兄立後之日。”
立後,德妃!不明白自己當初都想些什麼?明知得不到,明知不再可能,為何還要苦苦掙紮,還要存那麼些個期待……
夜,若是那時,我黯然離開,我們,是不是會在各自的世界裏安度一生?我是不是可以,有個我們純潔相處的美好以伴終生?即使對月形單,但至少,至少不會是最後的慘淡收場……
這世上,有許多,當想通之時,卻是為時已晚…我們,回不去了…
雪染,捧了枝江梅,靜靜地守候在梨花樹下。梨花已落,空枝掛枝頭,唯是手中江梅,獨唱西風。柔弱的身軀,似是要隨風而落。三天,三天竟是這般易逝。
那個鳳攆上走下地女子,是如何地光彩奪目?
頭頂瑪瑙金步搖,腳踩五色流雲底。換作她人,必是庸脂俗粉,獨她,可以如此驚豔!
三千青絲梳了鳳字朝天髻,玉鈿珠釵燦若金輝,白瓷般的頰旁,描了朱紅江梅,嬌豔欲滴,攝人心魂。一雙如-似清泉眉目,平添了幾分清越,淺彎唇角,高貴模樣,當真,隻有她,才能真正母儀天下,一統後宮!
“清染。”他喚她,如夢似幻,眼底,情意綿綿,落寞積聚。
“傾羽,你不該來。”溫柔的話語,無奈淺藏。不該來,夜傾羽是不該來。他不來,雪染就不會來,雪染不來,也不會有那錯誤的一箭,更不會,更不會有最終的……最終的……
一切就這麼突如其來地發生,毫無預昭。
獻舞祭花神,立後最後環節,德妃,身若輕燕,水袖翻飛,一雙明眸柔情似水,一回眸都是顧盼生姿,盈盈眉眼,望不斷眼前癡心人!
望斷之際,琉璃台上,舞袖翩然的戲子,竟突然,亮了寒閃利刃,成了刺客------協持了德妃!
你是那般驚慌無措,害怕她會有半點閃失。
所以,當刺客要所有人退下的時候,你竟越了皇權,命退了眾人。
夜,為什麼,你可以這麼在乎她,卻可以對我的情意置若惘顧?
隔了百米,聽不清,看不明刺客和皇上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