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身邊沒個服侍的人可不好。”梅若皺眉道。
容昭笑道:“在西涼城我一個人帶著血點兒哪兒去不了?再說這裏是天子腳下,不比西涼更安全?你盡管去,我就在聚賢街北口那家土菜館等你們,你們收拾利索了過來吃飯。”
梅若隻得答應,狗蛋兒卻連忙擺手:“小的知道公子是先我髒,小的不靠近公子就是了,公子盡管去忙,小的不要新衣服也不用去澡堂子,小的是叫花子啊!您見過穿的幹幹淨淨的叫花子嘛?那樣小的會餓死的,嘿嘿……”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著要報恩的嗎?還說這上京城裏各門各戶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商鋪作坊就沒有你不知道的事兒?怎麼,你說的這些話現在不作數了嗎?”容昭笑問。
“作數!當然作數!公子有什麼要小的去做的盡管吩咐就是了!小的不敢圖公子的衣裳……”
“你不換一身幹淨的衣裳,本公子才懶得跟你多說一句話呢!臭死了!”容昭說著,又朝著梅若擺擺手,不等小狗蛋兒說啥就帶著血點兒揚長而去。
梅若忙從腰間的荷包裏摸出一塊碎銀子丟給狗蛋兒,著急的說道:“你說沒有你不知道的事兒,那麼你自己去買身衣裳泡個澡肯定也不成問題了,把自己收拾利索之後來聚賢街土菜館找咱們。”
“噯,好來!姐姐放心!我用不了半個時辰就來!”狗蛋兒朝著梅若的背影喊道。
梅若哪裏管他回不回來,隻一路小跑追上容昭往聚賢街去。
容昭本來還埋怨梅若丟下一個小孩子不管,梅若笑道:“公子糊塗了,俗話說,貓有貓道,鼠有鼠道,那小子整天在大街小巷轉悠,自有他的門道。若是他自己連澡堂子都泡不了衣服都買不來,也不必上公子跟前來吹牛了。”
容昭一想也是,便笑了笑沒再多說。
事情果然不出梅若所料,小狗蛋兒也沒讓容昭失望,差不多半個時辰之後,這小家夥穿著一身幹淨的半新不舊的粗布衣裳進了土菜館。
春天最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土菜館裏一共也沒幾樣菜色,容昭要了一個黃豆芽燉排骨,一個清燉老母雞,一小盤醃蘿卜幹兒和一小盤鹽水花生,又叫人燙了一壺小酒正慢悠悠的吃著,小狗蛋兒循著香味就找來了。
“嘿嘿,這老母雞至少有兩年了。”狗蛋兒吸溜了一下口水,嘿嘿笑道。
容昭笑著把正盆清燉老母雞推到他的麵前,笑道:“今兒敞開了吃。”
“嘿嘿,那不能。小的若是動過了,隻怕公子您樣的這條狗也不吃了。”狗蛋兒吞了一大口口水,笑著搖頭。
“它本來就不吃這個。”梅若見這孩子洗幹淨了換了幹淨衣裳順眼了很多哦,便遞過去一雙筷子,“公子叫你吃你就吃吧。別在這兒咽口水了。”
“那我真吃了?”狗蛋兒問容昭。
容昭微笑著點了點頭:“甭在這兒瞎客氣了,這就是給你點的。”
“多謝公子!”狗蛋兒起身爬到地上給容昭結結實實的磕了個頭,方站起來拿起筷子試了試不順手,幹脆丟掉筷子下手撈起一根雞腿兒大快朵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