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後柔聲說道:“悅妃妹妹自從進宮後一直侍奉陛下,已經很久沒見家人了。她那弟弟一個人住在睿王府,睿王也是三災八難的怕是難以照顧周全,想來這當姐姐的日夜牽掛。陛下恩澤,何不讓容世子進宮探望一下親姐姐呢?”
皇上一聽這話,立刻點頭,又拍著周皇後的手說道:“此等後宮之事,自然是皇後做主。朕就不用操心了。”
周皇後聞言,立刻起身朝著皇上深深一福:“臣妾先替悅妃妹妹謝陛下恩典了。”
皇上對周皇後十分滿意,因道:“這幾日朕為國事勞心勞神,後宮之事就由皇後多費心了。”
“承蒙陛下信賴,臣妾不勝惶恐,唯有竭盡全力為陛下分憂才不負陛下之情。”周皇後款款道。
“得賢後如此,朕心甚慰。”皇上的心情也因此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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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皇後娘娘幫忙,容昭想進宮那真是太容易了。從皇後宣召進宮的懿旨進睿王府到容昭出門,前後也不過兩刻鍾的工夫——容公子早就穿戴整齊在屋裏等著呢。
按道理,容昭身為外戚進後宮去探視自己的親姐姐,最體麵的也是從皇宮正北玄武門進去,然而他卻特意吩咐盛穹要從西南華雀門進,還專門繞到太極門去轉一圈。原因無他,自然是因為衛承在太極門外跪了三天三夜了。
此時已經是午後十分,衛承經過三晝夜的風吹雨淋身體早就吃不消了,他之所以還能直挺挺的跪在那裏完全是憑著胸口裏的一股氣在撐著——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血氣方剛的衛公子眼睜睜看著父親渾身是血氣絕身亡在自己麵前,這仇若是不報他當真是要跪死在這裏的。
時隔幾日再見衛承,看著他麵色灰白唇無血色兩眼直勾勾毫無神采的樣子,容昭心裏愧疚的無以複加。
“容昭?你怎麼來了?”蕭正時看見容昭,無奈的歎了口氣,此時他已經勸的口幹舌燥,無奈衛公子就是一言不發的跪在這裏,對他的話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蕭大人,我跟衛承說兩句話,可以嗎?”容昭問蕭正時。
“你看看他這個樣子,你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啊!”蕭正時搖頭。
“我試試。”容昭輕聲歎道。
“行,你試試吧。”蕭大人本著君子不聽閑言碎語的做派,也不用容昭多說,自己就轉身先走了。
容昭看了一眼帶著自己進宮的趙萬康,趙萬康點了點頭也退到了一旁。
“衛承。”容昭輕聲叫了一聲,在衛承的麵前蹲下去,平視著他的眼睛。
衛承沒有反應,表情木然,似是根本沒聽見容昭叫他。
“衛承。”容昭伸手按在衛承的肩上。
衛承虛弱的肩膀晃了晃,眼皮眨了眨,終於看見了容昭。
容昭盯著衛承的眼睛看了片刻,方緩緩地前傾了身子湊到他耳邊,以隻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道:“你先回去,我幫你報仇。怎麼樣?”
衛承的眼睛猛然間有了光彩,幹裂的嘴唇動了動,艱澀的說出兩個字:“真的?”
容昭輕輕地點了點頭,悄聲說出一個期限:“五日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