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門,恍惚中又是幾裏山路,好像在一個山頭的小樹林裏停歇下來,耳邊似有鳥語呢噥,清風徐來,草香縈繞,淡淡的清涼的香草味??????
恍惚中有人賣命的搓著我的手,隻覺暖流遊走全身,仿佛小蟲在體內撲騰嬉鬧,腹內翻江倒海,一陣血腥上衝,我張口一直吐啊,吐啊,吐啊??????
如此反複折騰,我迷迷糊糊睡去。
這次我慶幸我沒有再穿越,隻是睡了一覺,而且一宿無夢。
我的腦子在悠悠蕩蕩中醒轉,隻覺得臉上敷了一層厚厚的物事,上麵有泥土草根混合雨露的清香,我伸手一摸,原來是快要幹涸的野草泥麵膜,再摸肩頭,也是厚厚一層!
“你醒了嗎?有沒有好點?”眨眼看見小青哥從鬱鬱蔥蔥的樹林深處轉出來,懷裏兜了一捧新鮮欲滴的野果,手裏還提了一隻灰色的小兔。
“嗯,我睡了有多久啊?我覺得很餓了。”我坐起來,抹下臉上的麵膜,望向他手中的食物吞口水。
“現在已經是第三天的早晨了,你算算吧!”小青轉眼看見抹下藥草的我,放下手中的東西,跑過來細細端詳我,眼中似有驚訝,“這藥草還算管用!”
什麼意思啊?我驚跳:“我毀容了麼?”
小青怔怔望我,衲衲開口:“哎呀,傷是治好了,可是真的毀容了!”
“什麼?什麼?真的麼?真的麼?”難怪我覺得臉摸起來縮水了好幾圈!
“那有溪水!”小青神情怪怪的,伸手一指。
我飛也似的撲到身後的溪水邊,溪水嫻靜地流淌,水麵在無風的空氣裏連一絲漣漪都沒有,我低頭,我驚叫,再低頭,再驚叫,更低頭,還是止不住地驚叫。
“這是我嗎?這是我嗎?這是我嗎?”我歎息,難道我又穿越了一次?
“不用再低頭了,你都已經牛飲水了!”小青仰天朗笑。
“我的臉怎麼小了?我的眼睛怎麼大了?我怎麼會有下巴了?”變醜很難接受,沒想到突然變美一時間也是這麼難以接受的,宛如夢遊,生怕夢醒。
清脆欲滴的林間綠草坪中淌過的這條小溪,讓我留戀往返,給了我穿越以來的第一個驚喜。
我手舞之,足蹈之:“小溪呀,小溪,叫我怎能不愛你!”
我奔向小青,興奮異常:“你說,你說,這是我麼?”
“原先那個汝嫣飛絮是被人下了藥,導致心智癡傻,形貌怪異,你不知道麼?”小青意味深長。
“呃?”想我還隻是個無心權勢淡薄名利的小丫頭,誰會這樣害我?
小青看我眼珠咕嚕嚕轉的疑惑,說:“也許並非隻是為了害你而害你,或者有別的用意!”
用意?又是用意!這個詞在這一兩天裏聽了不止十遍!
“靠!連無產階級也害?”我氣乎乎。
“嗬,無產階級?這個詞有趣!”小青眼含笑意,玩味我的話,“你尚未恢複完全,小心反複又變回昨天的樣兒!”
聞言,我馬上收斂成大家閨秀。
“來,我看看你肩上的傷口是否好了!”突然覺得小青像哄小孩不哭的慈父。
草藥揭開,衣襟破裂處露出那道狹長的鞭傷來,傷口早已止血愈合已經變成了一道粉紅的線條,像一道胭脂畫過的痕跡,小青細細查看,頗有專業水準的樣子,臉上是如釋重負的輕快。
“你可有小孩?”我凝神問道。
“呃?”他沒想到我這樣突兀地問。
“內子三年前因難產而亡。”從未見過此情此景的他,氤氳霧氣在他失神的眼眸湖泊中悄然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