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敏一愣,她看著自己眼前這個羸弱的兒子,好象突然間十分的陌生,過了許久,她低聲的說道:“宏兒,這件事情母後怎麼不知道?”
衛宏歎了一口氣,“母後,此事製定之時,隻有孩兒和父皇知道。當時趙姨娘提出要離開升龍,前往風城之時,父皇曾將孩兒叫到書房,問孩兒趙姨娘是否能夠鎮守風城。當時孩兒想了想說,趙姨娘雖然平日沉默寡言,處世淡泊無爭,但是胸中自幼乾坤,其才能非我們可以探察。鎮守風城,一定可以將西荒之地收服。當時父皇沉吟許久告訴孩兒說,他擔心的不是西荒,而是江南楊陀。若是姨娘和恒弟能夠收服西荒,則我南方楊陀勢力在二十年內不用一兵一卒就可以平息。而我帝國可以全力收服閃族之地,則炎黃大陸再無任何的戰亂之事……”
“你父皇當真如此說話?”張敏驚異的看著衛宏。衛宏緩緩的點了點頭,他沉聲說道:“母後,你和父皇都是睿智之人,同樣對江南一地擔心不已,但是處理的手段則完全不同。父皇的意思是要以懷柔手段將楊陀的勢力慢慢的蠶食,而你則是完全聽從樂清河的意見,對楊陀百般的刁難,這樣反而使得楊陀心中更有怨恨之心……”
張敏突然站了起來,她在屋中來回的走動,顯得心中十分的焦躁,突然她停下來問道:“宏兒,你父親還說了什麼?”
“父皇說,恒弟大才,不可一味壓製,若是一味的打壓,反而會適得其反。以兄弟之情相待,恒弟則會成為我帝國的棟梁,若是對他過於防備,反而會冷了他的心……”
“宏兒,你是說你父皇早就知道你恒弟那是裝出來的病症?”張敏失聲的問道。
衛宏點了點頭,他突然笑了起來,“母後,你當時是當局者迷,反而不若我這旁觀者清。嗬嗬,恒弟以六歲幼童,即使再會演戲,也難免會有破綻。這一點不僅是父皇,連我也看了出來。隻是當年你實在太過於重視那權利,難免會有所偏差,所以恒弟才能逃過一劫!”
張敏突然歎了一口氣,她看著衛宏,突然笑了起來,“宏兒,母後真的是老了,母後差你父皇太多了……”
衛宏坐直了身體,他看了看張敏,突然拉著張敏的手,低聲的說道:“母後,你並不差,是孩兒太過無能了。當年你擊殺卓利,何等的風姿,孩兒到今天也沒有忘懷。但是母後有時卻過於偏執,反而不若孩兒在一旁看得清楚。在我帝國平穩之前,隻要孩兒在世一天,那麼恒弟絕不會對孩兒產生半點的威脅,相反,他會是孩兒的一大助臂。其實,我帝國如今最大的威脅不是恒弟,而是另有他人!”
張敏聞聽身體一震,她看了看衛宏,有些猶疑的問道:“不知道皇上說的是誰?”
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衛宏臉上閃現出濃濃的殺機,他緩緩的站起身來,走到了乾寧宮的殿門之前,默查四周確實沒有他人之後,緩緩的回身,一直榻椅旁的幾案,寒聲的說道:“母後,就是他!”
順著衛宏手指的方向看去,張敏的目光停在那幾案上焦黑的木偶上。看了一眼衛宏,她伸手將那木偶拿起來,臉色不由得瞬間數變。雖然那木偶焦黑,但是依稀還是可以看出樂清河的模樣,張敏抬起頭看著衛宏,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久久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