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敏的功力畢竟深厚,較之飄雪要強上許多,在她全力的逼迫之下,衛宏體內的陰寒之氣硬生生的被她壓製。緩緩的出了一口氣,張敏一邊繼續以真氣護著衛宏的心脈,一邊扭頭對飄雪說道:“飄雪,立刻著禦醫,以九陽之物熬製藥物,也許能暫時穩住皇上體內的寒氣,明日一早,我們就前往臥佛寺,請清月大師以無上佛法,來為皇上醫治!”
飄雪躬身應命,匆匆的離開了乾寧宮……
張敏低聲的在衛宏的耳邊呼喚,“宏兒,宏兒,快快醒來!”緩緩的,衛宏睜開了眼睛,他顯得格外的疲憊,臉色蒼白如白紙,雙手已經盡顯出鐵青之色,“母後!”他輕聲的叫道。
“宏兒,宏兒,你總算醒了,你可嚇死母後了!”張敏喜極而泣,她一手依舊罩住衛宏胸前數處大穴,一邊將衛宏的身體抱入自己的懷中,低聲的說道。苦笑一聲,衛宏低聲說道:“母後,看來如你所說,果真有他人是要置孩兒於死命不可!孩兒恐怕……”
“宏兒,不要瞎說,一會喝了九陽湯,然後母後就帶你去臥佛寺,求清月大師以無上佛法救治與你,你萬不可瞎想!”張敏惶急的說道。
“母後,你不要如此,孩兒此刻心中十分清明,孩兒清楚絕無法活過今夜!陰陽奪命散天下無藥可醫,就算九陽湯也沒有用處!”說著,衛宏艱難的示意張敏不要插話,低聲的說道:“母後,你不要打斷孩兒的話語,孩兒此刻告訴你的話都是非常重要,母後要仔細聽真。若孩兒不在,必有他人要立新君。孩兒膝下無子,新君必然是從眾兄弟中選出。安西八王,狼子野心,卻是誌大才疏,萬不可讓他們登上大位,否則天下必然大亂。孩兒心中有一人選,請母後務必聽從。若想讓我升龍大治,非恒弟無他。恒弟手中掌控風城兵馬,數十萬西羌鐵騎放眼炎黃大陸,無人可以匹敵。而且恒弟雄才,甚能隱忍,不似孩兒這般衝動,他定可以將樂清河製住。還有,恒弟仁心,極為重情,有他即位,母後一族可保永世榮!最重要的是,恒弟身體強壯,且武功高強,不似孩兒如病夫一般整日纏綿床地之間,如此方是真正的雄主之色……”說的這裏,衛宏一陣急促的喘息。
“宏兒,你不要說話,你不要說話,好好的休息,太醫馬上就來……”張敏此刻顯得手足無措,她摟著衛宏冰冷的身體,憂急的說道。
“母後,你不要打斷我,孩兒這些話事關我升龍帝國興衰,母後萬不可有半點的兒戲!”衛宏說話間顯得極為嚴肅,麵孔不時因為體內那兩股氣機不停衝撞而抽搐,但是神色卻格外的平靜,“母後,這些話孩兒若是如今不說,恐怕再無機會說出,請母後萬不可打斷……母後,我升龍如今暗流激蕩,除樂清河,閃族,安西八王和江南楊陀之外,尚有一股我們不知曉的勢力在暗中蠢蠢欲動。他們的目的我們現在尚不清楚,也不知是何原因,但是有一點十分清楚,那就是他們似乎並非是站在樂清河的一邊。若是他日母後知曉了他們,萬不可因為孩兒的關係而對他們輕舉妄動,孩兒有種預感,除去樂清河勢力,單單是恒弟恐怕十分吃力,那一股暗流也許能夠對恒弟有所助益。母後,隻要是能夠讓我帝國興盛,孩兒一人的性命是小,母後萬不可因私而費公!”說完,他再次喘息了一口氣,低聲的說道:“母後,答應孩兒,好好的幫助恒弟,他的雄才大略,加上母後你的智慧,天下間將再也無人可以比擬!”
“宏兒,你……”張敏此刻已經哭得如同淚人一般,但是在衛宏眼光的注視下,她終於緩緩的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神色瞬間輕鬆下來,衛宏如釋重負般的長出一口氣,“母後,孩兒想想真的是不孝,從出生到今日,從來沒有讓母後你省卻半點的心思。幼年時候孩兒身體多病,少年之時又是有些任性,長大了,卻變得有些懦弱,竟然累得母後你經常為孩兒受氣。母後,孩兒想想真的是覺得對不住你!”
“宏兒,你不要說了!”張敏眼淚汪汪,她低聲的說道。
臉上露出一抹慘然的笑容,衛宏說道,“嗬嗬,母後,你就讓孩兒再任性一次,從孩兒長大之後,每天被這宮廷中的禮儀和太子的位置而束縛的沒有半分自由,真的是懷念幼時在母後懷中的日子。嗬嗬,本來想登基之後,孩兒可以好好的孝敬母後您,可是沒有想到,卻……這勞什子身體整日裏都是毛病,從來沒有爭過一口氣。而且因為孩兒,還讓母後日夜的費心,更是被擊傷,想起來孩兒就覺得慚愧……”
“宏兒!”張敏失聲痛哭,再也顧不得往日裏的那種雍容之態。衛宏艱難的伸出手來,試圖去抹去張敏臉上的淚水,但是試了幾次,都沒有能夠將手抬起。
張敏連忙將衛宏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那散發著冰冷氣息的手讓張敏覺得一種發自於內心的寒冷,她淚水低落在衛宏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