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清河點了點頭,在客廳中環視一周之後,眉頭皺得更緊。他倒吸了一口涼氣,輕輕的搖頭。這客廳實在是豪華,正在大廳之中沒有半點燭火的痕跡,卻高掛了十二粒價值不菲的夜明珠。整個大廳顯得珠光寶氣,令樂清河感到有些頭暈。
正在樂清河頭暈不止的時候,陳星身穿一件乳白色的葛布長衫,緩緩的走進了大廳。看到樂清河,他頓時露出了笑臉,嗬嗬的笑道:“樂王爺,稀客,稀客,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當真讓陳某這裏蓬蓽生輝!”
“嗬嗬,陳大人,不是本王讓你這客廳蓬蓽生輝,而是你這裏本就是天下第一等的富麗堂皇,想來連皇城大內之中也沒有這等的氣派!”樂清河譏諷的說道。
陳星仿佛沒有聽懂,哈哈的笑了兩聲,“王爺客氣了,嗬嗬,這些年來陳某是歲數大了,已經沒有什麼心情來裝飾這大廳了。有些寒酸,讓王爺見笑了……”
兩人各懷心機的打了一會兒哈哈,樂清河坐在客廳之中,看著端坐正中的陳星,沉聲問道:“陳大人,你我都是熟人,本王也就不和你客套許多了。今日本王前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
陳星眉毛一挑,笑著說道:“哦,什麼事情竟然讓王爺親自跑來?”
沉吟了一下,樂清河沉聲問道:“今日兵部接到通函調令,著令九城兵馬司提督前往鍾祥,不知大人可知道?”
“哦,這個陳某知道。這通函還是出自陳某的手中,有什麼問題嗎,王爺?”陳星一臉的疑惑之色,看著樂清河,沉聲問道。
“陳大人,你……本王才是軍機處的首輔大臣,九城兵馬司調動如此大的事情,你竟然不告訴本王,你到底是何用意!”樂清河話語中帶著強烈的怒氣,怒聲的說道。
陳星的臉色有些變了,他看著樂清河,冷聲說道:“王爺,陳某有什麼用意!陳某好歹也是軍機處的次輔,這發放通函本就是平常事,調動個人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王爺難道就是為了此事來尋陳某的晦氣?”
頓時意識到自己的口氣有些嚴厲,樂清河的臉色變了變,強壓著火氣沉聲說道:“陳大人誤會了,本王並不是這個意思!陳大人調動人員,本就是職責內的事情。但是這九城兵馬司提督一職本就是十分重要,你突然將他調走,本王實在有些束手無策。再說,你把宣淩宇調往鍾祥任職,這麼大的事情,至少應該和本王商量一下吧!”
聽了樂清河的話,陳星的臉色也不由得緩和了下來。他站起身來,走到廳門之前,探首看了看廳外,然後轉身走回大廳,在樂清河身邊坐下,長歎一聲道:“王爺,這……其實陳某也是沒有辦法呀!鍾祥一日三封急件,通報軍機緊急。而鍾祥的守將又無法鎮住那些鍾祥的驕兵悍將。所以陳某也隻好讓宣淩宇回轉鍾祥。”
“陳大人,你糊塗了!你明知道鍾祥那幫子將領是宣淩宇的人,怎麼還讓他回去?”說到這裏,樂清河長歎一聲,低聲說道:“陳大人,看來是清河錯了!當日推選那小子,卻沒有想到這小子絲毫不傻,精明的很。這些日子來,清河一直都在想,這段日子來如此的焦頭爛額,估計都是出自那小子的手!從他出關以來,短短的數日,竟然將我安排在禦林軍的昆達爾燦一幹人盡數降職。如果不是我強壓著,恐怕昆達爾燦這幹人都難逃他的手心……這小子扮豬吃老虎,看來是要和本王動粗了!陳大人,那宣淩宇明顯是他的人,你讓他回到鍾祥,不異與讓宣淩宇重掌兵權,製約本王在欲望平原的神風營呀!”
沒有想到陳星卻在這時笑了起來,他看著樂清河,搖了搖頭……
“陳大人,你笑什麼?難道本王錯了?”樂清河有些不悅的問道。
“王爺,你真是當局者迷呀!你想想看,若是宣淩宇留在京師,他手握禁軍,你對那小子能怎麼樣?如今把他調走,等於去掉了那小子的一隻臂膀,也將禁軍騰出……”陳星嘿嘿的笑道。
“騰出來又怎麼樣?難道那小子會不安排別的人嗎?”樂清河皺著眉頭,沉聲說道。
陳星站起身來,在大廳中走了兩步,突然間停住了腳步,“王爺,你現在還是輔政大臣,他還沒有登基。哼,這京師的人員安排,不都是由你我掌握?”
樂清河突然站起了身子,點了點頭,“陳大人的意思就是和他撕破臉?”
“王爺難道以為你們現在就不是撕破臉?”陳星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冷冷的說道。
樂清河沉默了,他緩緩的坐了下來,沉吟半晌,低聲的說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