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清河轉過身,看了看身邊的顏威,沉聲說道:“先生,本王率眾前往紫禁城,這王府就拜托先生了!”
“主公放心,一切顏某都會好生的安排的!”顏威在樂清河馬前躬身說道。
樂清河點了點頭,口中一聲長嘯,戰馬長嘶,如一股旋風般的衝出了王府……
寂靜的升龍城立刻喧鬧了起來,喊殺聲四起,鐵蹄踏踩長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鐵鏽腥氣,殺氣衝天。
火光閃動,樂清河一馬當先衝向午門,身後兩千甲士緊緊跟隨。
仲夏之風拂過樂清河的麵孔,令他感受到了無比的愜意。一刹那間,那耳邊回響的喊殺聲,仿佛將他有帶回了萬馬奔騰的疆場……
午門靜悄悄的,任憑那喊殺聲越來越近,卻沒有半點的動靜。樂清河戰馬衝到午門之前,卻不見約好的大內侍衛在午門外迎接,心頭不由得一陣懷疑。大槍空中一擺,樂清河一聲沉喝回蕩空中:“住馬!”
那聲音不大,卻清楚的將兩千人的齊聲呐喊壓住,頓時,午門外變得鴉雀無聲,火光妖異的閃爍不停……
突然間,從皇城內傳來一陣隱約的廝殺拚鬥之聲,緊跟著一陣金鐵交鳴聲不絕於耳。樂清河心頭不由得一緊,剛要下令強攻午門,突然間午門大開,火光跳動間從皇城內衝出十幾名滿身血汙的大內侍衛。那侍衛衝到了樂清河的馬前,顧不得行禮,急切的大聲喊道:“王爺,大事不好,皇城內禦林軍突然將大內侍衛統領府圍住,皇上親自率領一幹高手衝進府內,蔣統領血戰身亡……”
臉色驟然間大變,樂清河幾乎沒有時間考慮,急切的問道:“有多少人馬圍攻統領府?”
侍衛仿佛再也堅持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麵,急急的說道:“王爺,皇上率領八百禦林軍,並皇城中所有效忠於他的高手,都在統領府外……”
心中頓時送下了一根弦,樂清河大手一揮,對身後的甲士吼道:“二百甲士隨本王前往慈寧宮,其餘眾人馳援統領府!”話音一落,他也不理睬那侍衛,縱馬衝進了漆黑深邃的皇城之中。
在他的身後,二百甲士飛馬衝出,緊跟這樂清河徑直向慈寧宮而去,其餘的一幹甲士則緊跟大內侍衛,向統領府衝去……
一路上沒有遇到一個人,仿佛整個紫禁城空了一般。隱約間從統領府的方向傳來陣陣的喊殺聲,聲音顯得十分的空洞。不過此時樂清河並沒有在意這些,他明白若是要絆倒衛恒,並不是那麼容易。畢竟還有北地兵馬司和安西八王兩雄虎視,若是沒有確切的證據,即使殺死了衛恒,他樂清河也不過是一個謀逆的亂黨,必將遭受天下人的唾罵。
但是如果能證明了張敏被衛恒毒殺,那麼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那時他樂清河誅殺的不是升龍的皇帝,而是一個無道,弑母的昏君!就算是楊陀,楊陵還有安西的衛氏八子也說他不得半點。
想到這裏,樂清河打馬如飛,戰馬如離弦之箭般衝向慈寧宮。
慈寧宮在黑夜中如同一頭遲暮的怪獸,靜靜的臥在皇城的一隅。漆黑的夜色中,宮中不見半分的燈火,更透出一種強烈的壓抑……
樂清河輕車熟路的帶著人馬來到了慈寧宮外,飛身跳下戰馬,風一般的衝到了慈寧宮的院門之外。
朱紅大門緊緊的閉攏著,宮內沒有半點的聲息。樂清河絲毫不見猶豫,大槍順手倒插地麵,他上前兩步,口中一聲沉喝響起,右手握拳一拳擊出……
強絕的勁氣夾帶著灼人肺腑的炙流湧動空中,轟的一聲巨響,沉重的朱紅大門被樂清河那勢大力沉的古拙一拳擊成了粉碎,他身形如電射,絲毫不見半點的滯澀,風一般的衝進了慈寧宮中。
火光閃動,二百甲士一擁而入,將慈寧宮殿門推開。漆黑的大殿中頓時一片光明晃動,樂清河大步走進了大殿之中,隻見空蕩蕩的大殿上,沒有一個人影。雖是仲夏,但是大殿中卻透著一股陰冷的寒流,令人不寒而栗。
大殿正中的榻椅上,張敏靜靜的躺在榻上,一動不動。雪白的長發無力的垂在榻邊,透著一種詭異的死氣。
樂清河足尖點地,兩步衝上丹陛,在榻椅前停下了腳步。
張敏的神態顯得很安詳,仿佛熟睡了一般,絲毫沒有被大殿中那淩亂的腳步驚醒。那種微帶皺紋的麵孔,依舊隱約可見她年輕時的風華,她雙目緊閉,靜靜的躺在榻上……
“敏敏!”樂清河絲毫察覺不到張敏半點的生氣,不由得悲聲的叫道。這是他第一次當著這許多人如此稱呼張敏。一直以來,就是為了眼前這個白發紅顏,他始終不曾對帝國謀反,這是他初戀的情人……
霎時間,眼前晃動著十幾歲的張敏,紮著小辮子,手捧著一簇剛剛采摘下來的野花,笑盈盈的來到了他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