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瑤關,位於升龍城與漠西長廊之間,是升龍城西北的最後一道防線。由大瑤關向西北延伸,跨過了延綿的漠西長廊,就是曾經盛產金鐵的安西!
莫言跨坐馬背之上,舉目向遠處眺望,神色間顯得十分的凝重。在她的身邊,譚方也是一言不發,神色漠然中卻又帶著一絲憂慮。身邊,如長龍一般的禦林軍人馬卷著漫天的煙塵,緩緩的行進在官道之上……
“毓清,不知京城那邊進行的如何了?”過了很久,譚方終於開口說道。從京城離開之後,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和莫言說話。
一時間,莫言倒有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雖然衛恒曾密令她監視譚方,但是兩天相處下來,她發現這個相貌清臒的老者,在一言一行中都透著一種難言的洞徹。從內心而言,莫言不相信譚方會背叛衛恒,但是君命難違,於是她又不得不對譚方處處的小心提防。
聽到譚方的問話,莫言沉吟了一下,低聲說道:“先生,京師那邊皇上早就安排妥當,不用擔心什麼問題。倒是漠西一線的樂黨人馬突然間失去了蹤跡,讓我有些擔心。已經半個月了,可是還沒有一點消息,您看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譚方抿著嘴,臉色顯得十分的陰鬱,“老夫也認為京師目前不是關鍵,關鍵在於那漠西樂黨的人馬。十萬大軍,一夜之間竟消失的無影無蹤,實在有些怪異。老夫擔心他們會打開朔方,將安西人馬放進來,那麼皇上的時間就顯得太過倉促了。
莫言點了點頭,“先生所說與皇上的擔憂不謀而合。皇上在毓清離開前曾反複的交代,防止樂黨人馬打開朔方,迎安西人馬進關。如果出現這樣的情況,那麼大瑤關將是一切重中之重!”
譚方聞聽,臉色驟然一緊,他扭頭看看不斷行進的禦林軍人馬,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沉聲說道:“皇上的擔心不錯,如今樂黨人馬不見蹤跡,而西北朔方久無消息,讓人擔心。我們的行進速度實在太過緩慢。以現在的速度到達大瑤關,至少還要十天左右的時間,不行,太慢了!”
放眼向急速行進的禦林軍看了一眼,莫言的眉頭一皺,沉聲說道:“先生,這大隊人馬行進,就是這個樣子。如今的行進速度已經是很快了,再趕下去,我們的士兵就算趕到了大瑤關,也變成了遠征之師,疲憊不堪。”
“可是……”譚方的心裏仿佛著了火一般,他長歎一聲,仿佛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和君上都太過莽撞了,太過莽撞了!”
莫言聞聽一愣,但是旋即明白了譚方話中的意思。他所說的莽撞,是指太後張敏的事情。由於提前對張敏的動手,造成了衛恒時間上的一個空當,若是能再等上幾個月,待北地兵馬司楊陵兵馬整頓完畢之後,鐵騎出動,配合風城的羌人鐵騎,天下無人能與之爭鋒。但是,現在一切都顯得過於倉促了,衛恒需要的是時間!
但是最令莫言感興趣的還是譚方提起了可?,遲疑了一下,她低聲的問道:“先生,君上去辦什麼事情了?莫言已經有很久沒有見到她了!”
譚方聞聽莫言這一問,不由得一愣,呆呆的看了莫言半天,低聲問道:“皇上沒有告訴你嗎?”
莫言搖了搖頭,語氣中頗有些委屈的說道:“沒有,皇上隻是告訴我,說君上奉命去辦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我問了幾次,急了他就悶著頭也不出聲,我也沒有辦法!”
譚方立刻明白了過來,心中暗自歎息一聲。他強作笑臉,低聲說道:“毓清,想來君上辦理的事情一定十分重要,所以皇上不好告訴你。你放心,總有一天皇上會告訴你的!”
隱約的從譚方的話中聽出一些端倪,莫言用疑惑的目光看著譚方,剛要開口,但是譚方卻沒有給她機會,手中馬鞭一指前方,沉聲說道:“毓清,我們的時間不多,如此行軍速度太過緩慢。我先帶一支鐵騎前往大瑤關。占領了大瑤關,老夫的心也安靜了。你帶領大軍盡量加快行進,老夫就先行一步。”
說著,譚方打馬就要離去。但是莫言身上將他攔下,“先生且慢!皇上命你統領三軍,莫言隻是一個隨行人員,而且還是一個女子,怎麼能號令三軍?不如讓莫言帶領五千鐵騎先行出發,先生督帥大軍隨後跟進好了!”
“這……”譚方有些猶疑。但是沒等他開口,莫言已經打馬衝向前軍。片刻功夫,蹄聲如雷,激蕩著漫天的塵土。一彪人馬眨眼的功夫就衝出的大軍,風馳電掣一般的消失在官道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