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真點了點頭,飄雪插口說道:“方大叔剛才派人前來告訴皇上,他已經離京前往迎接太後鸞駕。他讓臣妾轉告皇上,十二月一日,請皇上在天門關外,迎接太後!”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衛恒激動的連聲說道,說著,他眼中竟不由自主的流下兩行清淚,他低聲說道:“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朕實現了當年對母後的諾言,母後可以返京了!”
“皇上!”譚真三女自然能明白衛恒此時的心境,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看著衛恒,低聲的說道。
衛恒擺了擺手,笑嘻嘻的將臉上的淚水擦幹,沉聲說道:“朕沒有事情,嗬嗬,朕沒有事情。朕隻是想到母後要來,高興的要緊,嗬嗬……”
譚真三人默默的坐下,看著衛恒,半晌沒有說話。
衛恒閉上眼睛,將激動的心情平息下來,而後一笑,看著三女低聲問道:“好了,朕沒有事情了。通知吳有德,讓他準備儀仗,朕三日後啟程!”
說完,他拿起桌上的一份奏折,翻開了,剛要看下去,卻發現譚真三女依舊神色凝重的看著自己。不由得一笑,低聲的問道:“怎麼還有事情嗎?”
譚真咬著下嘴唇,沉吟了半晌,這才大著膽子問道:“皇上,臣妾鬥膽,想要請問皇上,打算如何處置幾位王爺。昨日臣妾去宗人府看了,十五王爺說請皇上給他們一個痛快!”
衛恒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他放下手中的奏折,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的敲擊不停。好半天,他抬起頭看著譚真三人,沉聲問道:“你們怎麼說?”
聽出了衛恒話語中不快之意,譚真看了一眼飄雪和顏柔兒,低聲說道:“臣妾以為皇上應該饒恕了幾位王爺!”
“不行!”衛恒呼的一下站起來,繞過書桌,在書房內來回的走動著。他麵孔通紅,語氣中帶著怒意,沉聲說道:“誰都可以饒了,就是他們幾個不能饒!”
“為什麼?難道就是因為他們殺死了莫言?”譚真也呼的一下站起身來,大聲的問道。
衛恒的臉更紅了,他突然間暴怒的吼道:“住嘴!”緊接著,一股陰冷的殺氣驟然從他的身體爆發,他指著譚真,怒聲說道:“難道你的父親不也是死在他們的手中?”
“不錯,父親是死在他們手中,但是臣妾和家兄說過,兩國交兵,死傷難免,這不能怪他們。要怪,就怪這皇位,怪你們都是皇子!”
“譚真,你太放肆了!”衛恒怒聲的喝道。
“臣妾是放肆了,臣妾今天冒死也要把話說出來。家兄和臣妾在這世上,隻有父親一個親人,父親死在他們手中,我們也恨他們,但是我們不怪他們。可是皇上呢,為了莫言一人,竟然不顧手足之情,難道這就是一代令君的做為?皇上,你想過沒有,太後將臨,你殺了幾位王爺,太後又會怎麼想?百官又會怎麼想?天下的臣民又會怎麼想?他們會說,皇上是一個隻顧著女人,而忘記手足之情的昏君!”
譚真的話,令飄雪和顏柔兒兩人嚇得嘴唇慘白,呆呆的看著她,不敢開口。衛恒的胸膛急劇的起伏著,他的麵孔抽搐不停,看著譚真,他半天沒有說道。
緩緩的走回書桌後麵,衛恒坐在大椅上,好半天抬起頭看著譚真,低聲說道:“真姐,你說的不錯,朕不能讓天下人唾罵,不能讓父皇傷心!”
“那幾位王爺……”譚真緊緊的追問道。
衛恒擺了擺手,低聲說道:“真姐,讓朕想想。朕可以保證,在見到母後之前,朕不會妄動。好嗎?真姐,給朕一些時間。”
譚真長出了一口氣,她知道,其實衛恒已經在向她保證,衛義等人不會有危險,她不由得放下心來。
剛要躬身請罪,突然間,從書房外傳來吳有德的聲音,“皇上,大瑤關守將衛?在午門外求見,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向皇上稟報!”
“衛??”聽到這個十分陌生的名字,衛恒不由得一愣。他看了一眼譚真,疑惑的問道:“真姐,他是什麼人?”
“哦,衛?是太祖皇帝的一個遠房親戚,說起來還是皇上的叔父。太祖皇帝登基之後,他奉命駐守大瑤關,嗯,二十年來頗有政績。不過他雖然是太祖皇帝的親戚,但是卻不擅說話,也不會迎奉。即使樂黨當政之時,衛?也始終沒有攀附。”這時,主掌宗人府的飄雪突然間開口說道。
衛恒點了點頭,抬起頭對屋外的吳有德大聲說道:“吳有德,告訴他今日朕不見他了,讓他明日早朝後在禦書房侯旨吧!”
屋外的吳有德並沒有立刻奉旨,他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皇上,那衛?說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必須要盡快和皇上稟報。他說若皇上不見,他就在午門外跪著,等候皇上的召見!”
衛恒聞聽,不由得怒笑一聲,“好呀,那就讓他在外麵跪著吧。哼,他衛?好大的膽子,竟然威脅朕!”
“遵旨!”吳有德恭敬的應命道。
“慢著!”譚真突然間開口說道,她扭頭對衛恒低聲說道:“皇上,這衛?雖然木呐,但是卻不是一個不識大體的人。這麼多年來他鎮守大瑤關,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怎麼樣蠻橫。現在突然這麼急著求見皇上,妾身想也許他真的有什麼大事情。再說,怎麼說他也是皇上的叔父,讓他跪在午門外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