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淇淇接著道:“其實,我……莫名其妙有點怕。是怕軒轅星縈在,莫名其妙又要打我。但是,那個我能回去的大門,就在你們門派吧。”
樓歌沒有做聲。
花淇淇又道:“還有……我自從醒來後,就很想問……為什麼,那時候軒轅星縈會想殺我呢?”
樓歌硬聲道:“你先別亂想這麼多。”
東奕接話道:“師兄,總這麼含糊著,恐怕花姐姐會更加想知道,還不如把我們了解的都說了。”繼而轉眼,看向花淇淇,“事實上,我和師兄也不知道真相。據含明師祖說,是花姐姐身上有個魔。”
花淇淇做出驚詫表情。
樓歌道:“你那時不是有時候會莫名流鼻血之類的麼,應該就是那個魔在作怪。”
“那麼,為什麼不是你們的師祖打我,反而是軒轅星縈打我呢?”
樓歌皺眉:“這個我也不知道。大約是參星宮主的修為高過含明師祖吧。”
哈哈,真是好笑,為了圓謊居然會說軒轅星縈的修為高過含明,笑話!
軒轅星縈啊,真是孽障!
一輩子,啊,不,是幾輩子都在被這個名字糾纏,始終擺脫不掉。
不如她時,所有人都在問,為什麼會及不上她。
待勝了一次,所有人又在說,是用了歪門邪道的功法。
那時自己以為世上唯一相信自己的是流昔,缺心眼地說出了自己的心意,自取其辱,尚未從殘酷的事實中恢複,參星宮又下帖請師門過去切磋。
可想而知,她敗了,極其慘。
軒轅星縈收回了放大招的手,改成彎腰,要紆尊降貴扶起遍體鱗傷的她時,所有人都在讚歎星縈宮主的美德,所有人都覺得,這樣的結局,才正常。
次日,參星宮主又親自到紫昆派致歉,不該出手太重,打傷了她。
但其實,軒轅星縈不是來道歉,而是來看流昔的。
清冷無垢的參星宮主,早在幾次驚鴻一瞥中,對流昔情根深種。這次她終於和流昔說了話。
按照禮數,參星宮主名為來探傷,卻是她得從養傷的床上爬起來,到大殿去謝恩。而在師門中地位最尊的長老都要出麵接待。
軒轅星縈望著流昔,目光脈脈,飽含柔情。
「這位就是流長老?尊名早如雷貫耳。」
「宮主不必客氣,長老二字真是折殺在下了,喊我流昔便可。」
軒轅星縈眼波流轉,頰上竟帶了一抹胭色:「那也莫稱我宮主,喚我星縈吧。」
她在階下,隻能垂下頭。
師祖。小家夥。
流昔。星縈。
根本不用比較,無需比較。
我為什麼要在這裏?
為什麼我要遇見這樣的人,麵對這樣的事?
真的不想。
爹爹,你為什麼要把我送來這裏。
為什麼要讓我站在這裏,如此卑賤。
「沒有人看輕過你,是你自輕。」
「沒人讓你和別人一樣,是你自己鑽了牛角尖。」
「所有人都很愛護你,都希望你好,為什麼會走上邪路?」
啊,說得真是,說得真好。
對,所有事都是我自找,所有結果都是我自作自受。
活該。
她看著樓歌,雙頰梨渦隱隱:“要麼,你先寫信問問你師父,他們看到我,還要打死我嗎?”
樓歌的表情一滯,目光像被箭射中的小鷹,嘴唇動了動:“不會有任何人再能傷到你。”
她道:“誰能保證啊?”
樓歌沉聲:“我拿命擔保。”
命?
少年,你可懂得什麼是承諾?
這樣的話張口就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歎氣:“算啦,這還是不要了,如果不能兌現,多死你一個,我還得死。不劃算。還是隻要我一條命就夠了。”
樓歌狠狠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四周一時沉默。
東奕清清喉嚨:“師兄,要麼就我先回師門。你……”
花淇淇打斷他的話:“我和你們一起回去吧。”
東奕看看樓歌又再看看她:“但是花姐姐……”
“我知道我不會有事的。”她聳聳肩,“你們師門都是好人,不會濫傷無辜。如果有什麼事,那必然有原因,我也想知道。要是真的必須除掉,我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最終都躲不過啊。”
她看著樓歌:“我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對吧?”
東奕猶豫地看樓歌:“師兄,我覺得花姐姐說得也有道理。”
樓歌再沉默了片刻,果斷道:“那就回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