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其實挺傻的,還是你最聰明,任何情況都可以罩著我。”戌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過長大了也沒聰明到哪去,算了,不說這種喪誌的話了,等會兒我們去教堂吧。”
“去教堂?”
“舉行婚禮。”
“婚禮在明天……”
“明天不能結婚。”
尉杉垂下頭,戌壹捧住她的臉讓她看向自己,“尉杉,明天這個日子不能結婚,如果被關邵白發現,你想他能夠原諒你嗎?”
“我……”
“我求你這次聽我一次,就這一次,你結婚放哪天都可以,就是不能放在明天,如果他們知道也會難過的,他們一定也不會想看到你選這天結婚。”
尉杉靜默,最後終於點了頭,“好,我們今天去教堂。”
“看到你結婚真好。”戌壹抱住她,輕聲說道:“姐姐,你穿白色真好看,終於又可以看見你穿白色了。”
尉杉怔住,不僅因為戌壹的一聲姐姐,還有頸後一路滑落的微涼。
一顆接著一顆,仿佛圓潤的珍珠。
“壹壹,壹壹……”尉杉輕拍她,“怎麼了?”
戌壹搖搖頭,她說不出話來,她無法開口說話。
一旦她開口,某種情緒就會一發不可收拾,泛濫成災。
這時簾子被拉開,秦暮然的眼光垂下,他叫她:“戌壹。”
“嗯。”
“裙子好看嗎?”
“好看。”
話音剛落,大哭起來。
戌壹抱著尉杉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喘不過氣來,好像要把這三年來的眼淚全部哭卻,她是哭得那麼傷心那麼難過,在最喜慶的婚紗店裏,在明天就要出嫁的尉杉麵前,她的眼淚比所有的鑽石都透明。
裏頭有個姑娘突然地嚎啕大哭,店裏的人都不斷向試衣地方張望,秦暮然重重地拉上簾子,將哭泣著的戌壹打橫抱起走進試衣間,扣上了門。
“丫頭怎麼哭了?”關邵白扶住尉杉,看著她也是雙眼通紅,不忍心再問下去,將她圈在懷中輕哄道:“新娘子不許哭。”
“戌壹……”尉杉擔心地看向試衣間,猶豫著該不該去敲門。
關邵白安慰她,“放心,秦暮然在她身邊,最安全。”
安全嗎?為什麼還能聽到她的哭聲呢?尉杉埋在關邵白胸膛前,不再說話。
戌壹還是停不下的哭,坐在秦暮然腿上不斷的哭,他也不勸她,仿佛是想讓她盡情地宣泄眼淚。
直到她哭得淚眼模糊,打著嗝說:“我……看不清楚……”
他從口袋裏掏出手帕給她擦眼淚,然後再給她擤鼻涕,接著又將滿是眼淚鼻涕的手帕重放回口袋。
戌壹眼淚汪汪的指著手帕,“丟了吧。”
“回去一洗不就得了。”
不知她是被秦暮然的話感動到還是刺激到,眼淚猶如噴泉,她邊哭邊說:“你會洗嗎?”
“不會。”
“那你為什麼要洗?”
“手帕又沒有錯,為什麼要扔掉?”
她抽抽泣泣,“你狡辯”
“沒有。”
“你胡扯”
“沒有。”
“你壞蛋”
“沒有。”
“你流氓”
“嗯,有。”
她一抬頭便被他吻住,一顆眼淚落在半當空。
雙手無意識的揪緊他的衣擺,卻被他反手握在掌心中。溫熱的觸感通過血液的流動去往心髒處,瞬間她的圓眸又充滿了熱氣,如一隻無辜的粉色兔子傻傻地看著他。
他在她的唇上輕咬了一下,笑說:“我都耍流氓了,你還哭?”
她手握拳捶著他胸膛,眼睛卻不敢看他,“被你流氓了,我能不哭嘛”
他握住她的手,一個落空就倒在他懷裏,她想掙紮起來可是很無力,最後隻能軟趴趴的靠在他胸前。如果此時誰打開試衣間的門,勢必會捂著臉跑出去,她坐在他腿上衣衫不整的趴在他身前,如此粉紅色的一幕,任誰看了都會臉紅和心動。
他星光熠熠的雙眸含著笑,吻著她柔軟的耳廓說:“我的小伴娘啊很糟糕,但是非常可愛。”
貼在他胸膛,她好像聽到了他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規律極了。而她自己前一刻跳慢了後一刻跳快了,這一刻又好像停止了。
“這次也是大冒險嗎?”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問出,想要收回卻已經來不及。
他輕笑著搖頭,“不是。”
“那是什麼?”
“真心話。”
“什麼真心話?”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看著她說:“跟我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