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雖然對經濟相互依存與國家製衡行為之間的關係作出了初步的因果性解釋,但是對這個問題的深入研究還需要解決一些問題。
在很大程度上,經濟相互依存是社會個體行為的函數,而製衡行為是國家有組織的行為,對這兩者因果關係的探討必須建立在國家/社會的係統性理論基礎之上,也就是說必須回答根植於經濟相互依存的跨國關係導致的社會需求是如何塑造和影響國家行為的機會(約束)、偏好並最終轉化為國家的組織行為?這個問題的答案的實質要為對國家的集體行為的解釋尋找微觀的基礎,而這需要借助於比較政治學的理論,需要溝通國際關係理論和比較政治學,但這是包括本書在內的該主題研究相對比較薄弱之處。
關於對經濟相互依存變量的衡量和操作化。從理論上說,使用不同的指標不僅會造成語義理解上的不同,更可能造成研究結果的差異。即便是使用貿易來衡量經濟相互依存,也會麵臨著貿易量、貿易值、貿易比重和戰略物資貿易等多種指標的選擇。此外,還有對稱性相互依存和不對稱性相互依存的區別。未來研究應該對不同衡量指標和不同類型的相互依存的影響進行比較,從而更精確地解釋經濟相互依存與國家製衡行為之間的關係。
從研究方法來說,案例分析可以說明經濟相互依存是否或如何構成了對政治領導人外交決策的限製,但僅此還很不夠。具體的案例分析有必要與雙邊或係統層次的統計分析相結合,因為統計分析可以在控製其他變量之後審視經濟相互依存對均勢的影響。如果案例分析的結果與統計研究的結果不相容,就需要進行理論創新來解釋這種差異。
從當代國際關係的實際來看,在經濟全球化的驅動下,越來越多的轉型國家和發展中國家被整合到世界市場經濟體係之中,使得各國對國際資源和國際市場的依存性增加。那麼,經濟相互依存的發展趨勢能否或如何製衡單極霸權和推動多極化均勢的形成呢?同時,經濟相互依存的深化對中國的順利崛起構成了什麼樣的外部安全挑戰和機遇呢?這都是需要從理論上進一步加以論說的現實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