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個哈欠,半眯一雙惺忪觀望的眼,怔怔的回想那雙茶色眸子與我眼裏這雙,說不出的相似。
足尖落地,朝著客棧走去,前方閑庭信步一樣的優雅步伐,忽地一頓,驚得隱了身的我氣息緊促片刻,他忽地回首,狹長的墨眸似乎看透了我,與我對視的視線深邃莫測。
“你還想繼續跟到何時?”我徹底愣住,恍惚著心神反複回想著這句話,原來他早就發現,卻是到了客棧口才說明。
“我順路觀光,隨意跟個人而已。”我強自鎮定的表明態度,冷著麵對著他一字一句強調,這麼爛的借口我都不信,氣勢還是拿了出來,鎮定的要經過他身邊,步入樓梯拐角處。
“嗯,跟著兩天。”事實擺在眼前,被當事人挑明,我覺得心頭一團熱氣上冒,癢癢的難捱的很,臉上紅暈一閃而過:“目前隻有你一個熟人,我不跟著你觀光,那我跟誰都不好。”
大腦空白頓時思緒歸零,明明是仇人才對,冒出的話把他歸為熟人,況且我們還是第一回見麵。我徹底不對勁了,從他身邊僵直著身子路過,身後傳來低笑。
我頓住腳步,回首正要理論,嘴張了下,發現話說不出口。
我忽地眨眨眼睛,輕緩著聲音道:“惹不起我躲得起,不要再見。”於是意念一動到了屋中。
白衣少年恍惚了心神,她真的很像璃兒。可是璃兒早就消失了氣息,補天石已經融入縫隙,是他親手毀了璃兒。回過神來,身影一閃,消失在客棧內,這裏不必留下了。
我心底一沉,果然還是走了,眼不見心不煩。那神真心不想再見到了,每次都倒黴的徹底。
我果然需要好好休息一場,最近煩透了,變得奇怪的不像自己。
“據說宋暮樂師要病入膏肓,他辭職後再也沒有演奏,不知是江郎才盡,還是真的病的手都抬不起。”客棧雜七雜八的言論,就這句進了我的耳朵,爛好人要病死了,他是長命百歲的好命格。
“我得去瞧個仔細。”宋暮是一定要管的人,衝他對我那份真誠的好心。我朝著宋暮的居所化光而去,果真看見臉色青白的清秀公子,喘著氣,咳出一口血,虛弱的像換了個人。
好久沒見過宋暮,再次見到這個清秀文雅的好人,被這副模樣受了驚嚇,他為何近乎支撐不起身子,還要抱緊那把琴。
我快步走過去,一把搶走他手中的琴,宋暮驚得立刻起身,化身豺狼狠厲的模樣,我虛影一晃,指尖靈光催眠了他。
幽幽綠光環繞,鬼族的氣息明顯,它是惜羽的靈體寄托的地方。得來她的消息全不費功夫,我正要毀了它。
惜羽的意念傳入我的腦海,你不能毀了我,否則你也救不了他。
我蹙眉轉目細細瞧了宋暮好一會,果真是一個符咒,緊緊與宋暮的魂魄相連,我毀了惜羽寄生的琴,那麼宋暮就會迅速失去全身血液,身體枯萎下去,狠毒的女人,這道符咒麻煩在不能碰一下,甚至由下咒人控製。
我舍不得宋暮死去,猶豫的看著他病弱的身體,以及空洞的眼神,如果留它在身邊,隻會繼續害宋暮。但是現在毀了它,宋暮會失去所有血液死去。兩眼一亮,你以為我沒有辦法,勾起唇角輕蔑的瞥了一眼惜羽。不能毀了你,那我就永遠封印你的意識,然後再治好宋暮,那那符咒沒你的控製,對宋暮便不起作用。
我笑了笑。把它拾起,扔進隨手開辟的虛空中。
宋暮的臉色漸漸轉好,麵色正常紅暈泛起,我揮手去了他關於琴的記憶。隱隱有種不詳的感覺,他睜開眼,一雙綠光幽幽的眼睛望住我。原來是一瞬間上了他的身,這個鬼族公主果真難纏,目前隻有兩種選擇,一是殺了他,自然殺了惜羽。二是封印他,讓他一個無辜的人呆在時間停止的空間,永遠不會老,永遠一個人寂寥的存在。
我半垂下眼睛,愣愣的想了半天。突然看見那符印有了鬆動,宋暮的魂魄在掙紮,我趕緊道:“宋暮,強行突破符咒的包圍。”
不行,他的魂魄雖然相對強大,但是比起鬼族的符咒還是差了不少。
如果度他成仙,是不是他就可以強行突破,魂魄自然更加強大。我從空間取出數個仙果,給他喂了下去。
看著他身體漸漸充實的靈力,他以凡人之軀強行承受,我看著都覺得痛苦。近乎猙獰的一張麵容,不甘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