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小小的他尚且不懂,揚起嘴角道:“是,母神。孩兒聽從母神的教誨。”後來才知道情是多麼難以抗拒,即使忽視它,也沒有辦法拒絕它的一切。
九重天上的動靜吸引了我,抬頭看著整個過程。他住的地方,鬧的動靜真不小,在寺廟內吃了一頓齋飯,青菜豆腐小米粥。慢慢走下階梯,這座寺廟人煙稀少,除了幾個小沙彌和老主持,就沒見到其他人。
“老師傅,你看到出我心中的苦嗎?”半是玩笑的開口,老主持上了年紀,他沉默了許久,沒有回答我的話。可能是沒有聽到,我踏出寺院門,身後蒼老滄桑的聲音喚住我。
“姑娘的麵相極貴難言,你的苦是為了心中藏得最深的人。”我頓了頓步子,輕笑了一聲,朝著山下走去。
我捂著臉,失神的癱坐在石階上,隨後抱著身子縮成一圈,颯颯風響吹動。朝九重天看了一眼,低頭喃喃自語。夢中出現的模糊場景越來越多,我卻記不清何時經曆這些。
蒼辰溪,我想問你,恍如前世的熟悉,從何而來?
白衣少年靜靜倚在桃樹下,少年紋絲不動的站立。漫天飛舞的桃花,豔色淒淒。我第一次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他麵前,沒有閃躲和其他的慌亂,僅是默默無言的望住他。
那種蒼白的神色,青紫的痕跡,在他身上出現。我幾步並作一步走去,愣愣的想起自己對於他,不過是個陌生人,沒有任何權利指手畫腳。清冷的少年定格,停下的身子欲要離開,可是提不起力氣走,視線鎖在他的身上。刺目的血跡和傷痕,全都一絲不掉的進入眼底。
“你青腫的一張臉,丟了你們族的臉麵,還不趕緊治好。”我擠出這樣一句話,眼前人全身上下刺眼的難受。
他不理我也罷了,本來就不期待他理我。我站在桃樹下,看著周圍的如畫風景,打心眼喜歡。不過作為一個有修養的老一輩,算起來我比他母親僅僅小了一百歲而已,我在他麵前還是得保持風度。
差點忘了正事,我蹙眉抬眸道:“告訴我,多少年前你收了一個徒兒,她在哪裏?”提起這個徒兒,那雙狹長清美的眸,終於不再冷漠,明顯的波動起伏。
他言語不留我半句,就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我隱忍了許久,快步走到他麵前,強行抓住他的手,治好他渾身的傷。我討厭他這副樣子,作神也要注意形象。蒼炎血脈是仇敵,可是我現在做的事情,卻是如同對待一個朋友。我受驚的放開那隻冰涼的手,茶色的眸子躲閃的四處逗留。
他失神的看著我的臉,深處墨色深邃,無盡思緒翻滾。終於開了口:“她已經離開我五十六年。”隨後寂寥的背影漸漸遠離。
五十六年,我怔怔的想起破開封印時候,正好是五十六年前,元神中莫名奇妙的暗傷來自五十六年前。這沒有任何關係,隻是正好是五十六年。捂住猛烈跳動的胸口,似乎有情緒洶湧澎拜而出。
我們沒有關係,一直沒有關係,可是莫名的熟悉來自你,腦海深處悶疼,我忍不住急促呼吸。
好像有聲音在回蕩,是誰在喚我。可是我見不到你到底對我說什麼,想知道卻是忽地消失空白。一隻手撐在桃花樹身上,元神氣息亂竄,引發了不久前留下的內傷,地麵多了鮮紅的血色。
魔界深處,紫眸男子打開虛空,來到神界幻境,隻有神之血脈才能到達的幻境內。漂浮在半空的巨大宮殿,氣勢磅礴,精美絕倫的人形和動物形狀的雕刻,原本沉睡的石雕醒來,石身破裂露出真實的身體。
黑氣環繞的長劍,發出璀璨奪目的深沉光芒,驅散了洶湧無盡的奇異石雕,化為沙粒躺在荒蕪沙漠。
靜謐的眼睛,默默的前行,沙漠猛烈震動,爬出一些怪異的沙人出來,劍氣斬殺後,沙粒重新組成新的沙人,阻攔前行的步伐。
完美的薄唇一抿,溫柔的笑意。從腳下為中心,極致的寒冰封鎖住腳下的土地。
果然是阻攔重重,幻境不愧是獨屬於神的試煉。漫天金色羽翼飄下,忽地眼前漆黑一片。他看不到一絲光芒,金色羽翼的少年從宮殿深處飛出,精致華美的容顏戲謔的看著眼前人。
依舊鎮定的沉穩,紫眸那怕見不到一絲光亮,獨屬於王者的氣勢不容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