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走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張建斌整個人變得緊張起來,急忙鬆開劉可,四下看了看,然後跑到床邊,將窗戶打開站了上去,遲疑了一下又回頭提醒:“一定要記住我的話,逃出去,想辦法逃出去。要快。”說完這句話,張建斌就毫不猶豫地從樓上跳了下去。
劉可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根本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那句“逃出去”到底是什麼意思,是要從哪裏逃到哪裏呢?
“你終於醒啦。”護士推門進來,麵帶微笑地說。她沒看見前一秒發生的事。
劉可沒理會護士,踉蹌地從床上下來,拖著虛弱的身體搖搖晃晃地來到窗前,將頭伸出窗外看向樓下。十幾層的高度,張建斌四肢扭曲地躺在樓下那片草坪上,身旁行人來來往往,每個人都當他是透明的,根本不予理會。
“護士,有人跳樓了!”劉可離開窗戶,聲音憔悴地對身後的護士喊。
護士麵露疑惑,走過來也朝樓下看了眼,緊接著不緊不慢地說:“沒關係的,不用擔心,一會兒警察就會過來處理。對了,你額頭上的傷還疼嗎?我需要給你做個檢查,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半個小時後,樓下果然傳來了警笛聲,劉可再次來到窗前朝下望,見幾名警察在草坪周圍拉起了警戒線,屍體則被救護車拉走了。本以為警察會過來了解情況,畢竟張建斌是從這裏跳下去的,可幾個小時過去了,直到樓下的警察全部撤離也沒人走進這間病房詢問過。天黑後,羅莉來了,拎著親手煲的湯。
樓上臥室裏還殘留著羅莉身上的香水味兒,她的皮包規規矩矩地擺放在櫃子上,旁邊放著兩個精致的禮盒,裏麵是一對鑽戒。床頭牆上貼著很多相片,都是這些年劉可跟羅莉去各地旅遊時拍的。
眼前的點點滴滴似乎都在提醒著劉可過往經曆的真實性。他筋疲力盡地走到床前躺下,伸手摸了摸頭上的傷。現在傷口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紗布是三天前拆除的,但剃掉的頭發還沒完全長出來,禿了一大塊。
現在那塊禿掉的頭皮摸著有些紮手。起初劉可一度懷疑是車禍磕壞了腦袋,產生了幻覺,所以才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出了大問題,但仔細回想,才發現從小到大他一直都生活在這個荒誕的世界裏,隻是以前從未察覺。
耳邊又回蕩起了張建斌的那句話--“這世界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