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自己的心情超出了自己想象中的紛亂。原來我刻意忘卻的人和事越來越清楚的顯現在我的麵前。
晚姨的聲音從風中透過來:“小雪,世間的事無須太過執著,這將是你以後碰到的最大的障礙。”
我可以忘記嗎?師傅,我的心裏喊著。
在我五歲準備和晚姨離開時,收拾著母親的遺物,那是母親特意留給我的東西。
我看到了它,讀完後我明白了一切,為什麼我出生後沒有了母親。如母親這般高傲的女子怎麼會容忍感情上的背叛,在知道二娘和她肚子裏孩子存在的那天起,母親就沒有再抬頭看父親一眼,甚至是說上一句話。
二娘的進門是母親要求的。這樣無疑是在她的傷口上再添上一道新的傷痕,但這又怎麼樣呢,在知道的刹那間母親的心就被她自己狠狠的踩到了腳下,是你的錯呢,她的兩眼泛起了淚花,她恨父親,但更恨自己。
我不會原諒你的,她對自己說,在生下我的時候,她再沒有了生存下去的勇氣,將自己所有的傷心和痛苦附注於紙筆,她留著淚寫下了最後一句話。
女兒,我最心愛的女兒,你一定要幸福啊。
看到了這些,讓我情何以堪,我無法不去執著的恨著父親,我不能原諒他。
晚姨什麼都知道,又象是什麼都不知道,她歎著:“小雪,世間的事無須太過執著,這將是你以後碰到的最大的障礙。”
姐姐淚痕交錯的臉龐出現在我腦海裏,我該怎麼做呢?頭好痛。
我恨她的母親,恨她的母親奪走了我的母親,但姐姐,她是我的姐姐啊。我無法看到她淚流滿麵的樣子。
清晨起來,台階上濕漉一片,無端風雨,至今仍不肯收盡餘寒。“今年的春天可比往年要冷啊。”我走出門去,細細的雨飄落到我的身上。
幾何時,頭上多一把傘。不去看來人,感受著雨中小草們歡樂的樣子,心裏多少欣然了少許。
凝雙出現在我的麵前,手裏拿著一件白色的泡子。那打著傘的,是李濤吧。
“小姐,今天是你的生日,進屋吧。”
是啊,就因為是我的生日,才有了多少惆悵吧。
晚上父親興衝衝的過來了,手裏拿著一樣東西。
“若若,你看,你不是最喜歡笛子的嗎?這是一首失傳已久的曲子,很少人能把它奏出來的,我啊,花了好大力氣呢?”說完期待的眼神看著我。
我拿了過來,是一張泛黃的羊皮紙,看來年代久遠了。稍微看了一眼。我不由的吃了一驚,但神色中沒有一絲異常。
平調的語氣恩了一聲,父親的眼裏出現了失望,看來想多呆在這裏一會兒也不行了,可惡,還想謹借這次機會和若若好好的談一談的,比如說你平常喜歡做些什麼啊,東湖那邊的景色不錯啊,什麼時候陪著父親走一走啊什麼什麼的,看來,這張破紙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枉費了他的一番氣力,可惡,現在騙子越來越多了,都敢糊弄到他這兒來了。
喝著凝雙送上來的湯,我不經意的問:“聽說五月宮裏要選秀?”
“是啊,皇帝登基有幾年了還沒有立後,太後這次準備從眾多大臣的府裏挑選一些德貌雙全的女子入宮冊立為妃。”父親順著我的話說,猛然意識過來:“不會吧,若若,你要入宮!入宮可不好啊,以後爹想要看你就困難了,你沒聽過一入宮門深似海嗎。。。。”
打斷他的話,看來他是準備滔滔不絕的說下去了,我可沒有這個閑工夫:“每個大臣的府上都要送一名女子入宮嗎?”
父親隨手拿起一個杯子:“也不是,也要到年齡的才行,十三到十八之間。”好象知道我要說什麼似的,父親繼續說下去,“你爹我位高權重,咳,當然還有皇甫將軍,太後特別指任要我們的一個女兒入宮。”
“不經過選秀嗎?”我問,看來事情並不象表麵上那麼簡單。名為選秀,其實是對各位大臣的牽製或者拉攏。
父親搖頭:“不需要。”
看來我和姐姐必定要有一人入宮了,父親在我麵前連提都沒有提一句,心裏早已想好了要把姐姐送進宮去。
看著手上的紫帶,我一時無語。
父親終於想起了:“若若,這是誰告訴你的,你不會是想?”
露出一抹絕美的笑容,我吐出了讓父親震驚又早已猜到的話:“我要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