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得用話擠兌他:“你怎麼這麼閑?公司快倒閉了麼?”
孔崢拿手去敲她的頭:“用這麼高級的專職司機,你還這麼多廢話。”
雁歸說:“你陪著人家老婆去醫院,算什麼啊,我覺得不妥當,還是不要了。”
孔崢說:“如果柳大偉能陪你我當然就不來了,他不能陪你,好朋友陪也是應該的。”
雁歸沉默下去,大偉對這個即將到來孩子的熱心遠不如他蒸蒸日上的事業,隻在懷孕12周的時候陪她去了一次醫院。
孔崢看她有些落寞,馬上安慰她:“他那人自己還是個孩子呢,你把他慣壞了,他現在的責任感還沒建立起來,再加上又忙。”
雁歸笑一笑:“他能比你還忙?”
孔崢說:“我也不賴啊,孩子就是要多和我這麼玉樹臨風的人接近,生出來以後會比較漂亮點。”一邊說一邊嘻嘻哈哈地把雁歸推上了車。
雁歸看著他漂亮得出奇的麵孔,心中不由得惆悵。
她後來查過那首達賴六世喇嘛寫的詩,叫做班紮古魯白瑪的沉默:你見 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裏 ,不悲不喜。 你念 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裏,不來不去。你愛 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裏 ,不增不減 。你跟 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裏,不舍不棄 。來我的懷裏,或者 ,讓我住進你的心間 默然 相愛 寂靜 歡喜 。
雁歸讀著他的詩感慨不已,原來活佛也是個性情中人,他是僧侶卻敢坦坦蕩蕩地說:與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他也會有世人的情感,所以才寫出那麼令人心動的情詩。可見紅塵的確很厚,連佛都看不破,何況凡人。執念也稱孽念,但是隻要還沾著這世上的五穀雨露,誰又敢說自己能放下執念?她對大偉偏執,孔崢對她偏執,他們都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人,或許這便是前世欠下的姻緣債吧,她想,自己欠孔崢的情,這輩子隻怕都沒有還清的時候了。
“下輩子,我們一定要把眼睛放得亮一點,孔崢,我們不要再錯過彼此,我會跟月老講讓他好好看清楚再綁紅繩,別老眼昏花。你也要記得我的樣子找到我,如果你覺得這輩子太委屈,那麼下輩子就換我來找你。”雁歸心裏默默地對孔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