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珍妮,她撐著一把黑色的傘,一個人站在陽光裏,但是身後仿佛籠罩著巨大的黑影,看見我就是一臉煞氣。
我轉身看了一眼秦牧之的照片,離開墓地。
“站住!”珍妮一聲嗬斥著,叫住我。
我停在原地,皺著眉頭看著珍妮。
“你想幹嘛?在秦牧之麵前跟我起爭執麼?”我冷漠的說著。
“小賤人,你欠我們秦家那麼多,你怎麼還好意思出現在這裏?”珍妮眯著眼睛憤恨的跟我說:“我警告你小賤人,你再也不許來看我兒子,聽到沒有!”
我漠然的看著珍妮,心疼秦牧之。
“秦牧之已經去世了,你還要對我這樣咄咄逼人麼?”
珍妮顫巍巍的走過來,伸出一巴掌,用盡他所有力氣打在我臉上。
其實我一點都不疼,因為珍妮已經快要九十歲了,她打我一巴掌,更累的是她吧。
我歎了口氣,沉聲對珍妮說:“看在你是長輩的份上,我才對你一忍再忍,也是看在秦牧之的份上,所以我不想對你怎麼樣。不過,現在秦牧之已經死了,我也受了不少折磨。從今以後,我不可能再忍你了,你好自為之!”
珍妮冷笑一聲:“哼,你能怎麼樣?!”說完,珍妮又揮過來一巴掌。
我快速握住珍妮骨瘦如柴的胳膊,狠狠甩開她的手。
珍妮踉蹌一下,退了兩步。
我指著珍妮,憤怒的咬著牙說道:“秦牧之屍骨未寒,你不要得寸進尺!”
珍妮聽著我的話,雙眼怔怔的看著秦牧之的墓碑,突然失聲痛哭起來,聲音悲戚:“兒子啊!兒子!你看你找的這都是些什麼人啊!你看你媽被人欺負成什麼樣子啊!”
我心裏越來越沉,像沒有希望的黑洞一樣,越來越黑暗。
珍妮她是不可能改變對我的成見了,直到秦牧之死了,她都以為是我害了他,而看不清楚自己兒子的心意,看不清身邊冒牌的公主瑪麗的虛偽麵孔。
我沒什麼好說的,對珍妮徹底死了心。
我轉身離開墓地,忍著想要哭泣的情緒回家去。
路上袁鴻飛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告訴我唐笑被放出監獄了,他已經把唐笑接到家裏去了。
我說我盡快趕回去。
見到唐笑的時候,她窩在沙發裏,目光呆滯。
我走過去摟著唐笑的身體,柔聲說道:“你沒事吧唐笑?”
唐笑依偎在我懷裏,什麼也不說,隻是不停地流眼淚。
我拍拍唐笑的背:“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你看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在我麵前麼?”
唐笑閉上眼,什麼也不想說。
袁鴻飛做好了飯菜,切好了水果,唐笑卻一點東西也不吃。
我喂她喝銀耳蓮子湯,她沒吃幾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怎麼了唐笑?多少吃一點東西好不好?你看你都瘦得脫相了!”我心疼的摸著唐笑的頭發,她的頭發失去了往日的光澤,變得幹枯蠟黃。
“你在裏麵的這段時間,是不是過得很辛苦,沒吃東西吧?”
唐笑聽我這樣說,瞬間又哭了,脆弱的像個孩子,像個精神病患者不堪一擊。
我捂著額頭,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唐笑,別怕了,已經沒事了,以後我好好照顧你,你還是那個美美的姑娘好不好?”
唐笑捂著臉痛哭流涕,泣不成聲。
“我……我再也不是那個我了!”她痛苦的說著,肩膀聳動著。
“就算是脫胎換骨吧,唐笑,振作起來。”我無力的安慰著。
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
一個從神壇上墜落的女人,我該怎麼安慰呢?
唐笑最終是一口東西都沒有吃,一整天躺在床上。
她的包裏全是鎮定劑和安眠藥,她吃了兩片安眠藥,睡了一整天。
袁鴻飛安慰我,她這樣逃避現實也是正常的,任何一個人遭受這麼大的打擊,都受不了,我們還是不要強迫她接受現實了,慢慢來吧。
我無奈的走到窗口,手裏握了一杯溫熱的水,然而手心卻是冰冷的。
怎麼我身邊原本光鮮亮麗的人,現在都紛紛憔悴不堪,甚至永遠的離開了我?
唐笑從影後級別的女神,變成了罪犯。
我一直以為秦牧之會永遠活在我生命裏,永遠像男神一樣的存在著,永遠是走到哪裏都能引起一片尖叫的帥哥,然而他卻突然去世,甚至得不到家裏人的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