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盧炯的細細講解,王東對這塞外的實力分布有了大致了了解。比如他們現在所處的遼西郡,實際控製在漢人的手中,東部都尉、西部都尉手中的邊軍是大漢主要的軍事力量,憑借大漢數百年的榮光對塞外胡族依然有著不小的威懾,但隨著大漢的積弱越來越明顯,這種威懾在迅速的喪失。
貌似強大的烏桓人對幽州有著不小的影響,漢人的官員必須得到烏桓人的支持才能坐穩,而且遼西草原上出現一個強勢的烏桓首領丘力居,但這就像回光返照一般,因為烏桓人已經被大漢同化的在逐漸失去自己的文化基礎,烏桓的消失隻是時間問題。
崛起的鮮卑是草原的雄鷹,但檀石槐死的太早了,他的兒子和連在威望上,無法叫跟隨他父親征戰的將領們信服。鮮卑比大漢更早的陷入分裂,王庭彈漢山的指令隻能影響他附近的草原,東部鮮卑、河西鮮卑態度叫人揣測,而大拓跋鮮卑則毫無掩飾的表露對彈漢山的野心。
“現在牧草剛剛發芽,各部落儲存的牧草也均已告竭,都在大量宰殺牲口,公子去收購毛皮正是時候,此時來塞外的商隊,目的也大多是為了這廉價的毛皮。公子初到塞外可能沒有門路,炯不才對這草原還算熟略,願為公子向導。”
“嗬嗬,盧兄有心了,不過東想先領略這塞外風光,恐怕會耽誤盧兄的生意,盧兄的好意,東心領了。”
對於王東的拒絕,盧炯沒有什麼不滿,草原就是這樣,沒有律法的製約,什麼事都可能發生,除了相熟或別有用心的人,誰也不會和一個才見過一麵的人結伴同行。
盧炯結交王東的目的已經達到,正要起身告辭,外麵突然混亂起來。
有人呼喝著“敵襲!敵襲!”然後兵甲之聲迅速向北城牆聚集,市場內也是人沸馬嘶好不熱鬧,徐清帶著親衛們衝進營帳:“公子,北麵發現胡人騎兵,邊軍已經準備迎敵。”
盧炯說道:“公子不必驚慌,聽這邊軍毫不慌亂,想必隻是小股胡騎,這種事情隔個三五天就會發生,胡人騎兵不能攻城,騷擾一刻便會離去。”
王東按劍走了出去“那咱們就去瞧瞧胡人的騎兵是什麼樣子。”
出了營帳,就見到太史慈已經帶領自己的騎兵全副武裝的騎在馬上,一半人持弓、一半人持刀把王東的營帳圍在當中。
為了不影響戰鬥,所有人都把罩在外麵的布袍脫了下去。雖然人們已經猜到布袍底下另有玄機,可真的看清楚後,也不禁的露出驚訝之色。
寬簷護頸鐵盔,一水的緊身軟甲,要害部位均內襯鐵板,背著一麵鬆木金箍蒙牛皮圓盾,一副牛角短弓,馬屁股上掛著兩壺雕翎箭,除了手中一把環首刀,馬頸上還掛著另一把已做備用,這樣的裝備對一名輕騎來說隻能用奢華來形容,在北疆完全可以裝備出三名精銳士兵。但這一切都裝備在一支商隊普通的護衛身上,就不能不叫他人驚羨王東的財大氣粗和背後的實力。
王東對太史慈的應對速度還是非常滿意的,交代部下原地待命,隻帶著徐清等數個親衛向北城牆走去。
守衛市場的邊軍見到王東一行本想阻攔他們,可猶豫了一下還是放行,隻是把後麵跟隨的盧炯擋了回去。
“大人,我剛才看到錢寧了。”徐清見左右沒有外人,上前一步低聲說道。
祿誌、錢寧、金善是王東安排經營情報網的三個人,祿誌在北海主持高升車馬,業績可是蒸蒸日上,金善去了江南,而錢寧則來到了塞北。
王東隻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沒有回身去尋找,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了他,貿然的回頭,難免不被他人看出破綻,要知道現在王東和高升車馬的關係並不“和睦”。
登上城牆趴在垛口上往外看去,遠處草原剛剛露出一點綠頭,煙塵滾滾,很明顯的是一小股騎兵向這邊奔來。
“是斥候,是咱們的斥候,是田什長他們。”一名弓箭手指著來騎大喊道。
等騎兵們奔近,守軍們終於看清來人的麵貌。
當先奔馳逃命的七八名騎兵一身漢軍裝束,後麵緊追著百餘騎胡人騎兵。那些胡人騎兵們呼喝的怪異的腔調,見到大漢的城池臨近,根本沒有退卻的意思,反而更加的興奮,甚至有人站立在馬背上賣弄起騎術來。反觀漢騎士兵,一個個把身體緊貼在馬背上,這麼做除了減少阻力外,同樣也在躲避後麵不時射來的箭矢。
“該死,不是烏桓人,是鮮卑騎兵,快關城門,所有弓箭手上城牆,來人把那架弩車推出來。”
駐守拐子坡的邊軍軍侯見到胡人騎兵頭上特有的發髻,大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