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下,烏桓人的一次進攻被打了回來。
烏桓中軍大帳內,丘力居一鞭子下去,在跪在地上的一名烏桓將領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廢物,一個柳城,你打了多少天還打不下來,我留你何用?”
說完就要拔刀將那人斬殺,好在周圍的烏桓將領把丘力居死死拉住,才避免的血濺大帳。
“滾,今日攻不下柳城,就不用回來了!”
看著那名將領狼狽離開,丘力居一刀砍在案幾上,看他猙獰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情糟到了何種地步。
他太小看大漢了,即便是這個末路的朝代也不是他小小一個外族可以撼動的。
大漢的當權者們從未對塞外胡族掉以輕心,即便黃巾兵犯幽州的時候,邊軍也未曾南下。器械糧秣也都是優先供給邊軍。
同時數百年大漢的尚武精神和對外族的優越感,丘力居認為漢軍一觸即潰的想法根本未曾實現,哪怕是一個隻有十幾名軍士駐守的塢堡,也沒有人投降或逃跑,一寸山河一寸血,書寫這中國曆史上骨頭最硬的一個時期。
柳城是北方重城,經過前方塢堡拚命阻擊,總算集結兵力達到兩萬,城內糧秣器械滿庫,叫丘力居是又愛又恨,愛的是攻下柳城後他的實力必定大漲,恨得是連續幾日攻城,自己都是損失慘重,城內箭矢弩炮仿佛不要錢的亂發。叫缺鐵嚴重,很多人還在用狼牙箭的烏桓人好好的領教了一把什麼叫奢侈。
“報……”
一名傳信兵跑了進來。
“什麼事?”
“報大人,跟隨後軍的馬賊打傷了不少我烏桓勇士,搶了一批糧草往北方跑了。”
“跑了?嗯,跑了就跑了吧,一群烏合之眾還想從我手中渾水摸魚,早晚要收拾他們,既然跑了倒還省下我一批防範他們的軍士。”
兵貴神速,王東沒有可以隱藏自己的蹤跡,反而是搶了一批糧草大搖大擺的往北方草原跑去,反正打死丘力居也想不到,這兩千五百馬賊們的目標是他“重兵”把守的白狼。
等出了烏桓騎兵的監視範圍,王東命令馬賊們扔掉所有輜重,全力向白狼疾馳。財富引起的貪欲叫馬賊們完全忘記了疲累,兩天的路程竟然叫他們一天半給趕到了。
休息一晚,恢複精神的王東,登上了白狼附近的一處高地。
十萬大軍曾經駐紮,原本美麗的白狼草原上一片狼藉,隻有等待歲月的流逝才能把這一切抹平。遠處的白狼部落小了許多,因為族內戰力大部分離開,守備越發的嚴密起來。
白狼部落坐北朝南,四周有木柵欄圍出方圓十裏的土地,南北各有一處大門,其他牛羊通道倒是不少,但大規模的騎兵卻不易通過。
部落內帳篷星羅棋布,人頭湧動,現在正是早晨,不少的空地上已經升起了炊煙。部落裏少了大量的青壯騎兵,但兒童嬉戲,婦人忙碌,倒更顯得平和安詳,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遠方正有一群餓狼對這裏虎視眈眈。
然而王東等人還未看多久,就有一隊十騎巡哨迎了過來。
王東趨馬稍稍後退,把一名劄可海部的烏桓勇士讓到了前麵。
白狼騎兵離一箭之地停下來高聲問道:“這裏是丘力居大人的白狼,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瑥吐錄部落的,奉伊度大人的命令前來押運牛羊。”
聽到這麼純正的烏桓語,白狼騎兵的戒備之心放下大半,慢慢靠了上來,隻是手中兵器還未放下,邊行邊問道:“前日不是剛押走一批牛羊嗎?怎麼又要?”
“碰到了漢軍遊騎,一番廝殺下來,走失了一部分,現在攻打柳城正緊要關頭,消耗頗大,糧草一刻也不能缺,否則影響士氣。”
對答之間,白狼騎兵走到身旁,正看到高地的另一側緩緩行來的大隊騎兵,當先正是打著瑥吐錄部落的旗幟。
瑥吐錄部落是白狼的附庸,這次負責押運烏桓軍隊的糧草,身處後方,被人劫去旗幟的可能性不大,另外對方談吐舉止都是純正的烏桓人,所以白狼騎兵疑心大除,立即派出幾日回去報信,好把所需物資再整攏一下。
其實那麵旗幟是馬賊們搶劫烏桓軍糧的時候順便奪來的,烏桓人隻以為馬賊們劫些糧草要跑回草原,對丟失一麵旗幟也未在意,沒想到被王東用到了這個地方。
“我等是伊度大人的傳令兵,身負調撥糧秣的印信,還請速速引我等進營,好核對確認。”
後麵跟著的馬賊們成分太過複雜,怕白狼騎兵看出破綻,王東部下烏桓騎兵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