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已經有的三個人,一人坐在中間,兩人守在門邊,兵器都放在最容易抽出的地方。
那首領進來後,低聲說道:“點子們都離開了。”
帳篷內一片沉靜。
過了片刻,中間坐著那人除去頭巾道:“要是這次咱們都死在這彈漢山,你們會後悔嗎?”
另外三人包括那首領齊齊拜道在地:“天佑大漢,我等死而無怨。”
原來這四人正是王東、徐清、太史慈和田豫。
當日王東率部走出大漠翻過陰山,路上給養消耗殆盡,連戰馬都被殺來充饑。出了陰山正碰到一支西域來的商隊,王東沒有廢話直接下令搶劫。
原本王東已經表明隻想劫些財物糧食,不想傷人。可這些商人護衛竟然拚死抵抗,裏麵竟然還有不少鮮卑騎兵。
於是王東帶著初有成果的突騎一路咬在後麵,不分晝夜的連續騷擾進攻三日,最後對這支商隊一網成擒。
然而請到繳獲物資的時候,王東他們卻傻了眼。
整整一百十三匹駱駝馱的全部都是刀劍,其精良程度比起大漢裝備隻高不低,清點以後共有一萬把。
一萬把精良武器對草原來說是什麼感念,混跡草原許久的王東當然知道,這意味著草原上將有一個強大勢力誕生,這對內部已顯露出不穩的大漢來說絕不是什麼好事。
於是王東抓緊審問俘獲的大食商人。
那些商人為活命沒有隱瞞,這批武器是大拓跋鮮卑中拓跋朗部要的。
草原上的鮮卑人名義上是統一,其實是分裂的,分為東部鮮卑、河西鮮卑、大拓跋鮮卑和彈漢山王庭,東部鮮卑位於草原東部靠近大漢幽州、並州,河西鮮卑和涼州並州接壤,北方大拓跋鮮卑控製的草原最廣實力最大,彈漢山王庭隻控製彈漢山附近的草原。
拓跋朗在大拓跋鮮卑中是舉足輕重的角色,為了這批軍械,他三年前就在和這些大食商人接觸,隻是販運軍械風險太大,直到拓跋朗預先支付不菲的訂金,巨額利潤的誘惑才有這些商人把活接了下來。為了這批軍械的安全,拓跋朗甚至還派出一隊精銳鮮卑騎兵,碰到一般盜賊,憑借騎射保證商隊安全沒有問題,一路倒是有驚無險,奈何即將到達目的地時卻碰到了王東他們。
有王東、太史慈、田豫三個猛人在其中,又是狼群獵食般的突騎戰術,再精銳的鮮卑騎兵也被磨的精疲力盡,不得已隻好放棄商隊向東逃竄。
聽到有鮮卑騎兵逃走,同時拓跋朗已經派出接應部隊,王東立即殺了商人帶人轉移,但善於追蹤的鮮卑人不是那麼好擺脫的,逃脫的鮮卑人始終在後麵尾隨。
有貨物拖累,王東部無法快速移動,那些尾巴後麵的鮮卑騎兵肯定在聯係拓跋朗部的接應部隊,既然已經劫下這批軍械,為了大漢也不可能再交還拓跋朗。
思慮再三後,王東決定去鮮卑的王庭——彈漢山,把這批軍械放在明處,攪渾一池水,然後在各方角逐中,瞅機會向南跑五百裏翻過長城就能進入漢境。至於這批軍械能否帶回都昌,王東卻不介意,不是王東不眼饞,而是漢境內關卡重重,大批的軍械不可能順利通過,但給誰都要比胡人好。
然而王東也清楚,他們暴露這些軍械的同時,也把自己放到了明處,這麼雙眼睛盯著,想跑又何曾容易,因此才有他剛才一問。
這批軍械的價值很快就體現了出來,傍晚時分,一千鮮卑騎兵就把客棧圍了起來。
王東就在自己的帳篷內見到了來自彈漢山的使者,這次他沒有叫田豫出麵,本來就是陽謀,有一萬軍械在外麵撐著,身份問題就變得無足輕重起來,另外其中重要尺度,田豫作為下屬未必敢專斷獨行,到時候與其被人看出來,到不如現在表明,免得到時候被動。
“在下閻柔,鮮卑王和連大人手下的一名幕僚,不知頭領如何稱呼?從哪裏來?又到哪裏去?來我彈漢山又是幹什麼?”
來人一副儒生打扮,留短須,舉手投足,氣沉幹練,腰攜寶劍,一副儒將風範。
麵對咄咄逼問,王東沒有回答卻反問道:“你是漢人?”
見王東沒有回答自己,閻柔沒有表現出惱怒之情,微微一笑答道:“吾生於漢境,幼時被虜入塞外,有鮮卑人撫養長大,說我是漢人可,說我是鮮卑人也可。”
看閻柔的表情沒有一點做作,此番言語應該是真性情而發,在古代能說出這樣的話,他也算是一個妙人。
“我姓王,名子升,打西邊來,就到彈漢山,至於幹什麼?就是想賣些路上撿的‘玩意’,看這裏有沒有合適的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