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抵擋不勞而獲的誘惑,僅兩天的功夫,孫峰就帶著兩千黃巾趕了回來。帶兵的四個黃巾頭領,分別是李曼、周博、施然、張全,同王東五個人一起負責伏擊獵塢黃巾搶糧隊。
當然黃巾賊不都是傻子,白白的給人當槍使,五個人都被許於各塢家老的位置,同時所部全部並入東夷族,可以擁有自己的山寨,並允許同東夷通婚。加上自己是伏擊一方,勝率極大,所以所有黃巾賊都爽快的答應下來,要知道逃出來了黃巾,男女比例太懸殊了,以至於經常發生……。
秋收悄然來臨,小小的東萊中各方勢力都在為自己的利益緊鑼密鼓的行動起來。
太守史昂再一次憤怒了,慘淡的仕途早已磨光他的脾氣,他記得自己上一次發火還是三年前,自己在得知被發配到這鳥不拉屎的東萊才發生的。這些年來他一直在為調離這裏隱忍,然而就在他打算為自己仕途再搏一把的時候,一個小小的都尉竟然也敢在自己麵前擺起了架子。
“那王東蹲在掖縣還不肯走嗎?”史昂強壓住自己的火氣問道。
“回大人,都昌營全部縮在掖縣大營,任何人也不得入內,咱們的文碟根本送不進去,更不用說見王東了,另外北海過來的傳令官也是如此待遇,真不知道那王東是怎麼想的,竟然連孔北海的命令也敢不聽。”這人的話有推脫責任之嫌,人家連直屬上司的命令都敢不聽,更不用說鄰郡了,史昂要怪也怪不到他頭上。
一名文官見史昂麵色難看,一邊建議道:“王東在北海仗著軍功多有惡名,常為了錢財勒索鄉紳富商,甚至網羅罪名害人性命侵吞田財,這種混人根本不能以道德衡量,我觀王東縮在掖縣遲遲不肯動身,想必是為索賄財物……”
“他好大的膽!”史昂震怒,“如此欺人,他就不怕本官上書朝廷參他,還有你們,一個個吃朝廷俸祿不思回報,堂堂一郡竟然要靠一縣來救,被一小吏訛詐,你們不嫌丟人,本郡還要臉哪!”
麵對史昂的喝罵,堂下眾人隻做俯首狀,無人敢於應答。
史昂還想再罵,卻看外麵跑進一人。
“報大人,曲威、牟平來報,境內出現大量黃巾賊兵,縣中要道均被賊兵控製,請大人速速派兵剿賊,否則今年秋糧不保。”
又有人來報:“城外出現黃巾遊騎,出城督導收糧的官吏都被驅趕了回來。”
來報一個比一個嚴峻,史昂哪裏還有聲討王東的心情,細聲和顏的對眾下屬說:“哪位願為本郡分憂,領兵剿賊哪。”
堂下官吏把頭埋了更深了,生怕惹人注意被史昂點將。也難怪這些人這麼反應,能來東萊的官員哪個不是朝堂上得罪人被“發配”過來的?升遷的路早就被堵死了,誰還願意玩命,反正東萊高牆深溝賊人攻不進來。至於外麵?隨他們折騰去吧。
“唉……”史昂一聲長歎,“麻蓯,你帶箱珠寶再跑一趟掖縣,這次務必見到王東,一定要敦促他速速發兵前來剿賊。”
王東不在掖縣,麻蓯當然見不到他,盤衡兩日不得其門,一想不能回去複命,於是麻蓯一不做二不休捐了錢財逃命去了。
史昂當然不知道麻蓯跑了,天天翹首以盼西邊過來的援兵,卻遲遲不見動靜,再想派人前去求兵,可隨著越來越多的黃巾賊出現在黃縣四周,已經沒人願意出城了。
都昌營遠在掖縣,東萊又兵力疲軟,一時間黃巾賊橫行無忌,四處劫掠,等秋糧全部收割後,才有所緩和。
好在黃巾賊怕朝廷下死決心剿滅他們,沒有過分破壞地方,也沒有攻取城市,糧食一到手便立即押送糧車轉進東萊山區。
“掖縣方麵可有動靜?”
此人正是和戰塢結盟的黃巾頭領管亥,當初他率領三千黃巾精銳成功的為榮曼迷惑北海大軍,若非糧食不及主動撤退,武安國也發現不了榮曼的金蟬脫殼之計,到時候榮曼逃脫,而王東的下場估計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從北海撤下來,管亥沒有退往泰山。他在榮曼部中一直受排擠,這次若不是赴死任務,也不會叫他獨自領兵,三千精卒到手,管亥豈會傻乎乎的再往泰山跑,於是他把頭一扭直奔東萊而去,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沒有走榮曼的覆轍。
到達東萊後,管亥便得知榮曼的下場,於是更不敢造次,深深的躲在深山中。但三千人吃喝拉撒豈是好解決的,管亥不敢找漢人的麻煩,卻敢惹東夷人,於是拉起人馬就跑到戰塢勒索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