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我終日裏笑嗬嗬,笑得是誰?
我也不笑那過去的骷髏,
我也不笑那眼前的螻蟻,
第一笑那牛頭的伏羲,你畫什麼卦,
惹是招非,把一個個囫圇圇的太極兒弄得粉花碎。
我笑那吃草的神農,你嚐什麼藥,
無事尋事,把那千萬病根兒都提起。
我笑那堯與舜,你讓天子。
我笑那湯與武,你奪天子。
你道沒有個旁人兒,覷覷破了這意兒,
也不過十字街頭小經紀。
還有什麼龍逢比幹伊和呂,
也有什麼巢父許由夷與齊,
隻這般唧唧噥噥的我也,那裏工夫笑著你。
我笑那李老聃,五千言的道德,
我笑那釋迦佛,五千卷的文字,
幹惹得那些道士們去打雲鑼,
和尚們去敲木魚,生出無窮活計。
又笑那孔子得老頭兒,你絮絮叨叨,
說什麼道學文章也,平白地把好些活人都弄死。
住住住,還有一笑。
我笑那天上的玉皇,地下的閻王,
與那古往今來的萬歲,
你戴著天平冠,穿著袞龍袍,
這俗套兒生出什麼好意思。
你自去想一想,苦也麼苦,癡也麼癡,
著什麼來由,幹碌碌大家喧嚷嚷的無休息。
去去去,這一笑,笑得那天也愁,
地也愁,神也愁,鬼也愁。
哪管他燈籠兒缺了半邊的嘴。
嗬嗬嗬,這一笑,你道是畢竟地笑著誰。
罷罷罷,說明了,我也不笑那張三李四,
我也不笑那七東八西。
呀!笑殺了他的咱,卻原來就是我的。
(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