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閆年賢搖了搖頭,老人霎時麵色一暗。
“土地收歸國有,那是歸於皇帝,隻是讓你種地而已,到時候除了繳稅,剩下的都是你的了。”
“一輩子都讓俺種?”給誰種地都是種,老人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過兩年不讓種了,那自己全家可就倒黴了。”
“期限十年,到時候又有小孩出生了,到時候再分。”這個情況在通告上寫得很是清楚。
眾人聽到了解釋之後,都同老人一樣有過山車一般的感受,心裏麵什麼滋味都有。
“按時繳稅俺懂,哪有種田不交稅的,可是這自負盈虧是什麼意思。”
閆年賢頓時噎住了,他可是僅僅識字而已,可是成語卻七竅通六竅,一竅不通呀!頓時心生失落,原來代王殿下的學問還是比自己高那麼一點點的。
眾人一見閆年賢這半瓶子水不響了,紛紛看向李秀才。
“那就是種了皇家的地,是賺了還是賠了都是自己的。”
李秀才這個時候已經回過神了,他經常給這些人講解通告,簡單一句話就解開了眾人的疑惑。
“那是,那是,自己種地賠了怎能怨官府呢?”
“別地不說,這條件可比給中地主家的土地強多了,收的稅少,也不用幫地主家幹活了。”
“就是,去年蔣家的管家還強拉我家的一頭羊抵了地租。”
“前年……”
很快,通告前一片聲討不仁地主的討伐聲。
大商人、世家可是比這些百姓知道的更早,早在代王府的侍衛,將楊侑的第二號令交給大荔縣衙一刻鍾之後,守在後門的世家的眼線門就收到了完完整整的一份謄抄好的通告。
價錢高的驚人,但是這些人根本沒有講價,直接付錢走人,讓販賣這些通告的衙役收錢收的手軟。
任誰也不知道做這份生意的正是大荔縣新上任的縣令田亞儒,此刻的他興奮的點著輕鬆到手的三百七十五貫。
大荔縣這個時候百廢待興,到處都是花錢的地方,百萬貫到手裏隻是打了轉,就流走了。
三百七十五貫,這一下又可以多修幾間房屋了。
錢到手還沒有來得及捂熱,田亞儒驚恐的發現,大荔縣那破舊的縣衙,再一次被前來申請承包田地的農民圍個水泄不通。
上一次,是退還世家侵占田地的時候,那才十幾天前,短短大半個月,縣衙竟然已經被圍了兩回了。
田亞儒哀歎了一聲,認命的走到了縣衙大堂。
得到消息的世家們鬱悶的看著手中的通告,這個代王殿下到底是什麼樣的奇葩,輕鬆到手的錢財竟然會分給那些泥腿子,兩萬頃良田就這樣一轉手就分出去了。
他到底是傻子還是孩子氣,難道王爺的錦衣玉食就真的讓他對二三百萬貫的巨款視若無睹。
還是他真的是聖人,一心為民,為了那些泥腿子?
但是不少人還是從這個通告上找到了玄機,土地收歸國有,天下不都是皇帝的嗎?誰又能說這不是為了討好皇帝陛下的呢?
這個時候太子一脈三兄弟,楊倓跟隨楊廣遠在江都,最為接近陛下;楊侗留守洛陽,勢力最大;楊侑留守長安。
討好皇帝,有何嚐不是為了他自己呢?
代王殿下,這可是要爭那個位子的架勢呀!
太守府
來來往往的巡邏的侍衛經過代王殿下的屋前的時候,都不由的滿頭黑線,徐文遠和蕭造早已經躲在最為偏僻的角落裏,但是仍然躲不過那陣陣飄來的‘噪音’。
跟在楊侑身後的董越一臉呆滯,默默的承受著宅男楊侑一時興起的狼嚎。
“為了誰,為了誰,為了春回大地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