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間,元瑱便疑惑地問道白路山神,“你此番不在白路峰上巡視,卻來尋我為何?”
白路山神忽而低首俯頷,似帶難言之意地道:“小神此番前來,是為通靈大仙求情而來,望神族少子給他一條改過自新的機會?”
話音剛落,元瑱與蕪苮甚是愕然,進而急問:“你認識那假的通靈大仙?”
白路山神輕而點頭,再而語重心長地回道:“何止認識?也算得上是故交罷,他本是白路峰深澗之處的萬年黑石修煉成人形,且得到遊曆四方的佛陀教誨指引,欲修煉成為地仙,直至十八年前,天火突降,不幸地燒毀了他體內的石靈,以導致他逐漸被妖性所侵,近乎魂飛魄散之劫,也是從那時起,他遇到了妖族的西夫人,進而在西夫人的相救之下存活至今,心性也由此大變,不辭辛勞地為她而賣命,有時候也覺得他不再是從前那個與我交談甚歡的通靈大仙哩。”
元瑱恍然而道:“難不成,鄉裏流傳所言的吃人臉妖怪是那西夫人?她到底是何來曆?”
白路山神搖頭而道:“不曾得知,雖然通靈大仙已經煉化成妖,但我深信這一切絕對不是他的所為,即便是,也一定是有難言的苦衷。”
蕪苮急而問道:“你為何如此肯定?”
白路山神道:“他從前跟我談過,稱修煉成為地仙之後,一定要普濟眾生,救苦救難,不妄當年佛陀對他的教誨指引,他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的生靈,即便是踩於腳下的螻蟻……”
蕪苮道:“除非,這通靈大仙有把柄落到那西夫人的手裏,否則,這一切都無法說通。”
元瑱輕而點頭,再而望向蕪苮而道:“苮兒,也許你的直覺沒有錯……”
正當元瑱要求白路山神領他們去尋那黑石妖的藏身之處時,應泀便突然從天而降至元瑱的麵前,語態著急地道:“少子,鄉長白木生帶領著眾鄉民前來凡家府邸尋你濟事,稱今日有鄉民於白路峰被那黑石妖所傷致死,眾人懇請你過去看看所為何事。”
話音剛落,白路山神猛地一愣,斷然不能夠相信耳中所聽為實,頓時杵在一旁自言自語地道:“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傷人的?”
元瑱連忙回道:“山神,傷沒傷人,過去一瞧便知,自然不必多作猜測。”
而後,他們迅速地徑往凡家府邸的門前,忽見鄉長白木生帶著眾鄉民迎至麵前,稍微地行著作揖之禮後,便帶著些許後怕的語氣而道:“幾位活神仙,今日咱們鄉裏有兩位鄉民至親前往白路峰采摘藥材之時,突然遭到那妖性橫劣的黑石妖所傷致死,回來的其中一人已是驚嚇過度,至今臥床不起,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望幾位活神仙盡快將那惡妖除之,免得他再加害人性命。”
白木生的話音剛落,站於周圍的眾鄉民亦隨聲附和而道:“望幾位活神仙盡快將那惡妖除之,望幾位活神仙盡快將那惡妖除之……”
此時,始終不願相信事實的白路山神突然站列而出,語氣略為強硬地道:“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你們不要妄自信口開河,通靈大仙是不會害人的。”
話語剛止,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於他,而後出來幾聲質問而道:
“這還需要查明嗎?事實就擺在眼前,哪有妖怪不害人的道理?”
“你到底是誰啊?難不成你與那黑石妖是一夥的,竟會如此維護?”
“這死的不是你的至親,你當然不會傷心難過,這妖怪先是擄掠而走鄉裏的妙齡女子,而後肆意害人性命,就該得而誅之,你如此所言,到底是何居心?”
正當場麵風湧雲起,進而一發不可收拾之時,元瑱突然大聲喝止而道:“好了,大家不必再吵了,此妖一定盡快除之,眾位還是先行返回吧?”
鄉長白木生忽而心領神會,率先舉頭回道:“有勞幾位活神仙了,我等就先行告辭了,還望爾等多加小心。”
待白木生帶著眾鄉民離去之時,元瑱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默默地道:“這白木生,簡直就是判若雲泥啊?”
徑入凡家府邸的內堂裏,身體已經完全複原的凡葉便主動地招呼起了他們就座用膳,一副落落大方的體態讓人驚歎不已,隨身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氣質魅力。正當此時,站於一旁躡手躡腳的白路山神盡顯尷尬之意,不知該作何舉動方好。
元瑱手中提起的筷子忽然輕輕地往碗邊一放,轉而笑咪咪地望向白路山神而道:“我說山神大人,你也別光站在那裏了,趕緊過來就座用膳啊?不必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