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的時候,的確是喜歡過他的。
秦禍這個人想對人溫柔,真的沒誰能抵擋得住。
他似乎天生就該是被人喜歡的,薄情的唇上下開合,說出的卻永遠是動聽的情話。
黃縈紆那時候便動了心。
隻是慢慢的,等秦禍膩了之後,黃縈紆終於看清了溫柔下麵的薄情。
第一次見到秦禍摟著別人的時候,黃縈紆站在角落裏,認認真真的看了許久。
她想起養父打她的那一巴掌。
黃縈紆擦掉眼裏的淚。
她果然不該那麼天真的。
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之後,日子果然過的舒心起來。
錢隨便花,反正秦禍有錢,想去演戲就去演,反正秦娛有資源。
她隻要記得什麼是“欠債還錢”,什麼是“知恩圖報”就夠了。
秦禍予她錢財,她予秦禍情愛,這中間隻是一場交易,誰都別越界,那就能一直相安無事。
黃縈紆自認很有職業道德,再不去過問金主的愛恨,也再不去過問自己的愛恨。
就這樣過了六年,她第三次意外懷孕了。
這次黃縈紆還像是之前一樣準備自己去醫院墮胎,結果她都躺在了手術台上,秦禍卻帶著滿身的雪,踹開了手術室的門。
接著在黃縈紆還沒反映過來的時候,秦禍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他身上的雪化成冰水,滴到黃縈紆身上,激起她一身雞皮疙瘩。
可是秦禍的態度卻叫她覺得更加不妙。
果然,等到回家之後,秦禍竟然逼問她在做什麼。
能做怎麼?
黃縈紆用眼神詢問他。
秦禍粗喘著氣,看著黃縈紆的時候眼神像是要吃人。
隻是最後,他也僅僅是跟黃縈紆交換了一個綿長的吻。
黃縈紆那時候心裏警鈴大作。
她隻想償了債,等秦禍膩了之後就帶著錢走,去到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買座小房子,孤獨終老。
可是現在,秦禍似乎是想叫她把孩子生下來。
生下來做什麼,是叫這個孩子看看他不知道有幾個情人的爹,還是看看他完全不曾期待他半分的娘?
黃縈紆償了六年債,這樣還沒還夠嗎?
於是趁著秦禍不注意,黃縈紆又去了一趟醫院。
這一回她剛到醫院門口,就被人攔了回去。
等到了家,秦禍已經坐在沙發上等著她了。
再後來,黃縈紆就被關在了家裏。
全天二十四小時,她身邊都有人看護著。
她原本就有嚴重的抑鬱症,很依賴藥物,但是秦禍聽說那些藥對胎兒不好之後,就斷了她的藥,每天回來陪她散步談心。
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那樣大的信心,堅信自己那些信誓旦旦的情話能比藥物更管用。
怎麼可能呢?
那些情話黃縈紆早就聽過了。
不可避免的,黃縈紆的身體越來越差。
她變得嗜睡又遲鈍,還開始產生一些幻覺。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是二十歲的黃縈紆,剛剛在其龍的描述下看到了冰冷深淵外的陽光。
有時候她又覺得自己是五歲的黃縈紆,被鎖在小屋裏,看著比自己小的孤兒都被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