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得罪誰了?
這種問題陸誌強從最開始就是知道的。
沒辦法,挨打的時候秦禍雖然給他套了麻袋,但那是秦禍嫌他髒眼,並不怕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一句句罵的,陸誌強用腳趾頭都想得明白自己得罪了黃縈紆現在的男朋友。
至於這個男朋友的身份,陸誌強還真不知道。
原本被打了那一頓後他還報了警,但是完全沒用。
等到被拘留,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了。
“老牛吃嫩草!”陸誌強罵罵咧咧的。
他挨打的時候罵他那個人聲線雖然穩重,但那話裏話外的活潑勁兒,完全就是二十來歲要給自己女朋友找場子的黃毛小子。
而陸誌強不知道的是,給自己女朋友找場子的黃毛小子秦禍秦總不僅報複了他,還報複了一溜兒人。
娛樂小報記者、背後嚼舌根的、欺負過他家心肝寶貝的……就連十年前黃縈紆剛開始流浪的時候為難過她的房東秦禍也翻著他厚厚的賬本沒有漏過。
笑話,他家女朋友一根頭發絲都是寶貝,他碰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別人竟然敢折辱她?怕不是嫌活得太久,想提前體會一把地獄的滋味了?
後來還是黃縈紆知道了,冷眼看他:“別鬧了。”
二十多歲的秦總才偃旗息鼓。
兩人實際上都不年輕了,等在一起之後黃縈紆覺得她卻突然變小了。
原本自己一個人漂泊久了,黃縈紆已經會做飯了,但是跟秦禍在一起沒到一年,黃縈紆那天心血來潮拿起菜刀想做個菜,就發現自己做菜的技能都差不多退成一張白紙了。
都一年沒做過飯了啊……
黃縈紆皺著眉想了想,發現不僅僅是做飯,她這半年基本什麼都沒做,最近更是因為賴床,衣服都不需要自己穿了,早上迷迷糊糊的就被秦禍穿上了,晚上又迷迷糊糊的被他脫掉了。
秦禍把她照顧的五體不勤,宛如在照顧一個嬰幼兒。
想到這兒,黃縈紆就是一僵。
於是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突然奮發向上的黃縈紆想早起跑個步,然後做個飯,接著再去上班,但早上鬧鈴響了之後她隻恍惚聽見有人在耳邊嗡嗡嗡的說什麼。
被子把她牢牢的封印起來。
如果是一年之前,有點兒響動她便清醒了,可秦禍這一年把她捧在手心裏寵著,從最開始擁抱都覺得渾身在疼,到現在冬日裏不自覺的要從他身上汲取溫暖,那些曾經傷害她的東西早就被人一點點溫柔的挪開了。
雖然不知道這人嗡嗡嗡的在說什麼,但黃縈紆縱然迷迷糊糊的也知道那是秦禍。
於是還困倦的她一把抱住秦禍的腰,撒嬌一樣哼了兩聲。
果然,耳邊安靜了。
黃縈紆放心的睡了過去。
秦禍看著懷裏的人,雖然理智告訴他應該立刻把她叫起來,讓她跟自己一起跑步鍛煉身體,但手碰到她的肩膀上,哪兒還舍得把人推出去?
秦禍長歎一口氣,幹脆掀開被子又躺了回去。
身邊的人感覺到溫暖便主動貼上來,清晨不太明亮的陽光下,她眉眼舒展,美好的如同幻境。
秦禍把人摟在懷中。
黃縈紆怕過冬,因為她不會暖被窩,身上總是涼涼的。
但如今懷裏的身體卻溫溫軟軟,秦禍不自覺帶上了笑容。
算了,今天不想跑步就不跑吧,明天再說。
秦禍輕輕的吻了吻懷裏人的額,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我愛你。”
懷裏的人沉靜如初。
過了幾秒鍾後,秦禍聽見胸口傳來一聲低低的,愉悅的回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