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自己的臥室,淩雅整個人無力地癱在床上,清澈的杏眸氤氳著濃濃霧氣,她狠狠地咬著下唇,直至一股鐵鏽般腥甜味在舌尖化開,直至眼眶的水汽消散,她才結束這種類似自殘的行為。
赫然起身,怔怔地看著那張全家福,眸光幽沉而深遠,記憶地軌道軲轆軲轆地轉起來……
五年前
淩氏名下的某棟別墅。
“孽障……”伴隨怒吼,一個巴掌迎麵朝她打了過來。
力道之大,引得淩雅一個重心不穩摔在地上。
感受著地麵上傳來的刺骨寒意,她擦拭掉唇邊的血絲,抬頭,嗜血充斥著恨意地目光死死地瞪著他,咧唇:“孬種……”
嘲諷的話語激怒了淩振軒,冷眸裏翻湧著不息的怒潮,抬腳,狠狠踹了她幾腳。
淩雅猛哼幾聲聲,捂住肚子,縮成一團,冷汗簌簌地往下冒,身體的疼痛,心中的痛楚,一陣陣襲來,快要將她吞滅。
站在淩振軒身後的若希眼中滿是得意,上前一步,好似痛惜道:“雅雅,不要在任性了,隻是道個歉,隻要你肯悔過,爸會原諒你的……”
“若希,對這丫頭有什麼好說的,一次兩次的傷害你。明知道這場比賽對你多麼重要,還故意把你的衣服扯破。”
“爸,如果雅雅真的怎麼討厭我,就讓我離開吧!”說著,若希的眼眸一片朦朧。
“要滾也是她滾,我沒有這種蛇蠍心腸的女兒。”淩振軒怒不可遏道。
淩雅冷笑了幾聲,扶著牆緩緩爬起,鄙夷不屑道:“淩振軒,少拿這件事情說事。暫且不說我沒做,就算我做了,擱在以前你也不會管。你想要的,不過是我媽的遺產……”
淩振軒麵色一白,像是被說中了心事一般,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怪不得要在這丫頭18歲才公布遺囑,該死的夏依澄,竟然沒把半分財產留給我,連當初結婚的聘禮都一並留給了這丫頭。
“該死的……”淩振軒因被捅破了謊言,而麵色鐵青,怒火衝天,衝上前就想把淩雅狠狠修理一頓。
淩雅冷冷瞥他一眼,抄起旁邊的花瓶,不含一絲猶豫地向他砸去。
“恍當——”
“爸……”
縷縷殷紅霎時爬滿淩振軒的臉,順著額頭一滴一滴落下。
看著他吃驚,恐慌的眼神,淩雅笑得更加猖狂無謂,狠戾陰沉的眸光帶著歇斯底裏的痛恨和不屑。
淩振軒氣得整張臉都扭曲了,像是一頭被惹急了的豹子,全身上下散發著危險狠戾的氣息,幾步上前,揪住淩雅的衣領朝著牆壁重重往上撞。
“孽障……去死吧……”
“砰——砰——”地撞擊聲,腦袋上的劇痛,引得淩雅耳膜一陣劇烈的顫栗,嗡嗡作響,視線徒然變得恍惚。
淩若希慘白地一張臉,嚇得像鵪鶉一樣哆嗦成一團。她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可以凶狠到這種地步。
突地,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傳來,濃烈地煙霧滾滾而來。
淩若希吃了一驚,朝著門口看去,不知從哪裏起地大火,旺盛而猛烈,瞬時蔓延整座別墅。
“爸,起火了……”
淩振軒一愣,鬆開了淩雅,看著愈加猛烈的火勢,顧不得左右,拉著若希,兩人就逃命去了。
淩雅整個人毫無生機的倒在地上,腦袋暈暈沉沉,幾縷血絲更是從腦門上蔓延下來,染紅了她的臉頰。
“咳……咳……”她被嗆得不住地咳嗽,眼看煙火衝天,快要將自己包圍,她攥緊了拳頭,抿緊唇,讓恍惚的視線得以一陣清醒。
看著陽台上大開的玻璃門,使出吃奶的勁一步一步朝著那裏爬去。
一步……兩步……
然而洶湧地火勢卻沒有因她的緩慢而停滯,反倒越演越烈,她甚至能夠感覺到皮膚上被煙火熏蒸的火辣炙熱。
終於爬到陽台,她已經滿頭大汗,大汗淋漓,驀然間,眼角瞄到一抹身影。
佇立在別墅幾米遠的淩宇直直盯著自己,眼中先是驚愕,而後是不明所以的複雜情愫。
“哥……救我……”淩雅微弱的聲音從別墅二樓的陽台傳出。
淩宇隻僅僅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飛奔離去。
那一刻,淩雅猶如晴天霹靂,震驚不已,哀怨,憤怒通通闖進大腦,一絲一絲地刺得她的心生生的疼,幾乎不能動彈,她絕望地望著哥哥絕情的背影,視線開始慢慢變得模糊,呼出的氣息也漸漸薄弱起來。
倏地,耳畔回蕩起一句話,“雅雅,不管未來如何,你都要堅強的活下去。”
猛然驚醒,對,我不能死,就算為了媽媽,我也不能死。這樣強打著精神,她抬起右手,朝著左手腕上的手臂按下一個按鈕。
霎時,白色的女士手表上紅光咋現。
“老師……救我……”說完最後那句話,她便陷入無盡的黑暗中,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