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雲修行一事上毫無發展,但他如今卻是茗天樓裏有些人氣的樂師,一手竹笛吹奏得不錯,引得不少文人前來酌飲聽賞。
林雲原是鎮中家爺撫養,如今家爺年事已高,而他自然得自己尋求些生活費用,賣弄風雅雖說有逆常理,但林雲可不管這些,隻要他用心吹奏,就有不少觀眾願意打賞給他。
兩個時辰之後,茗天樓的顧客漸漸散去,林雲也拿到幾百元石的收入,不過今天他倒沒有匆匆離去,而是破天荒買了幾道茗天樓裏不菲的吃食,打包帶走。
夜幕漸漸籠罩整片大地,而林雲也在雪色中從城中走到城郊,那裏是一處不起眼的簡易瓦房,正是林雲目前的家。
泰元仙府的學生本是有自己的學舍,裏麵設施完善,並且有元氣供應修煉,但林雲將每月高昂的學費交納後所剩無幾,隻得租賃一間瓦房供以休息。
林雲走進瓦房,從裏麵傳來幾聲“喵喵喵”的貓叫,聽上去似乎是有所不滿。
林雲打開鎖,走進門,對著裏麵解釋道:“今天是我的生辰,買了幾個好菜耽誤了一些時間,這裏麵有大廚的香酥魚,雪兒,你就不要抱怨了,好嗎?”
林雲在黑暗中將菜肴熟練地放在某處,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元石,順手丟到遠處,那某處的燈台因獲得能源而工作起來,整個屋室被點亮,顯出了並不寬敞的空間,以及為數不多的舊家具,以及從舊木桌上撲棱躍下的一隻白貓。
白貓是真的很白,毛色勝過屋外一地大雪,所以被林雲叫做“雪兒”。雪兒的來曆也很是簡單,林雲剛搬來這裏居住不久,某日歸來便發現一隻奄奄一息的白貓,林雲就順手救了回來。
而且令林雲有些驚訝的是,雪兒雖不會說話,但頗為通人性,這令林雲在撫養上少了不少麻煩。
這麼一來二去,雪兒也正式成為了瓦房唯二的房客。
林雲將幾條黃金色的香酥魚擺在盤裏,又擺了些許豔麗的果子,放於一旁。
“今天我們吃頓好的,開飯開飯!”林雲擠出幾分笑意,說道。
林雲從食盒裏拿出幾個尚有餘溫的佳肴,便也是開始大快朵頤,似乎想借飯菜間的美味,而衝散心中那緊迫和無力感。
一人一貓此刻無言,隻有用食中細微的咀嚼之聲,這分安靜倒是勾勒出幾分孤寂的味道,也像是在描述孤身少年出門求學無助的無奈。
不久,雪兒臥在木桌上蜷著身體,享受著飯後的愜意時光。而林雲輕扶其身後柔軟的毛發,望著其微眯的眼神,嘴角揚起微笑,又似有幾分苦澀道:“今日慶生,僅你我一起……”
隨後林雲轉身取出他那枝竹笛,向雪兒傾訴道:“也罷,讓我奏一曲於你,共享這短暫的美好時光。”
竹笛橫於林雲嘴前,而下刻則是一聲婉轉悠揚的笛聲傳出,霎時間屋內縈繞灑脫歡快的樂曲,就連空氣也似乎為之歡呼,與笛聲一同跳躍和舞動。
林雲曲隨心動,所奏之聲皆是無律無譜的樂曲,卻是處處銜接極為巧妙和動聽,絲毫沒有半分兀然和生澀,反倒是絲竹之聲沁人心脾,勾起人心底無數溫馨的回憶,教那些煩惱憂愁暫且拋開不顧。
聲聲動人,曲曲醇厚,卻沒有打擾這靜謐夜色,反倒顯得樂曲和月光交融,共為一色,雖不是什麼名曲盛樂,但若是有人經過,定會沉醉在這和諧的場景。
所以此刻雪兒極是放鬆地撲在林雲懷裏,似乎想更貼近於笛聲的發出之地,麵上泛起安逸和滿意的神色。
一曲奏畢,林雲已是將心中塵霾掃蕩無幾,哪怕現實無數次碾壓過他的信心,但他此刻隻想將心中的豪邁盡數揮於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