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替樂正蔓掖了掖被子,收拾完桌案上的藥瓶,吹了燈,便退下了。
第二日晌午過後,天氣依舊陰沉,大雨換做細雨,繼續在楓都的上空揚灑。
莫楓卿的府邸上方已經立了塊匾額,上麵是老皇帝親賜的字“卿王府”,今日特來拜訪的莫君臨看著匾額不覺一笑,眼底輕蔑的意思稍縱即逝,任誰也沒有察覺。
進了卿王府,仆人一路將莫君臨帶進了後院,隱約聽到歌舞升平的聲音,還有莫楓卿爽朗的笑聲。
這王府後院又是一方偌大的廳堂,莫君臨隻著一件墨色單衣,邋裏邋遢,發髻隻是隨意披散,依在軟榻上,左右懷抱著美女,大廳內的舞姬用力扭動著她們纖細的腰肢。
“君臨見過七王叔。”莫君臨上前俯身抱拳行禮。
莫楓卿其實早就注意到他,待莫君臨行完禮,他才坐起,“呦,是君臨啊,快來坐著吧,站著怪累的。”
“王叔一直都是如此嗎?”莫君臨的意思是大廳裏豔麗的舞姬。
“男人嘛,身邊怎麼能少了美女作陪呢,君臨要是喜歡,王叔送你幾個怎麼樣?”
“王叔說笑了,這些美女還是您留著吧,隻是王叔如今回來了,這城裏也早就有為王叔定下的親事,若一直這樣左擁右抱,怕是會令將軍府不滿。”
瞧著莫君臨一臉多管閑事的樣子,莫楓卿怎會一笑了之,“你不說我倒是忘了,這次回楓都,有一半的原因可就是為這樁婚事而來的。”
太子一行人自然是不願意莫楓卿娶司徒楠的,即使司徒楠不得司徒峰寵愛,畢竟也是他的女兒,以後若二人成了親,司徒峰多少也會向著莫楓卿些。
“那王叔準備在楓都停留多久?”
“怎麼?君臨這是急著趕王叔走了?”莫楓卿遞到嘴邊的酒杯,聽完這句話,緩緩放了下來。
“自然不是,君臨是想著彬州大小事務繁多,若沒了王叔主持,怕是會生了亂子。”
莫楓卿覺得好笑,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隻要太子殿下不生事,這彬州便會太平!”
他的意思很清楚,這麼多年太子一直拿他當眼中釘肉中刺,處處鉗製著他,這回回來,自然不會輕易回去!
氣氛有些尷尬,莫君臨起身,“王叔嚴重了,父親自然是想王叔一直留在楓都……”
“留多久要看本王的心情,回去告訴你父親,讓他不必替我操心了。”莫楓卿打斷莫君臨的話。
見莫楓卿沒有留他的意思,莫君臨失笑,今日倒是見識了這位王叔的本事,看來他是有備而來了。
“那君臨先走了,王叔好生歇著。”
“替我向你父親問好,過幾日定去太子府瞧瞧。”
並非拜訪,而是心血來潮去瞧瞧,可見他並不把太子放在眼裏,莫君臨收起唇角的笑意,帶了些許怒氣轉身離開。
雨勢漸大,心情越發煩躁,莫君臨出了門看到路對麵的將軍府,一時想起樂正蔓,頓了頓,抬腳往將軍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