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貴客來到九丘,願這迷霧會因您的到來而馬上散去。”寒越說。船上的那人穿著一身白袍,帽簷遮住了雙眼,對著岸上的幾人回了個禮,很快就消失在迷霧中,一句話也沒說,寒越十分驚訝,她對其他幾人說:“天哪,如果我沒看錯,他穿的是寓袍。”
“而且他還很年輕,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佩劍。”燔契補充說,“我們最好就在岸邊等待,霧散盡後再啟程。”燔契於是走到一邊。
“他果然是燧人國人,他能看到咱們看不見的東西,就好像有燭火在他的眼前燃燒一樣,我猜他是去撿木柴了,他將會用他家鄉產的燧石為咱們生火。”若虛等燔契走遠後,悄悄對寒越說,果然,若虛沒有猜錯,燔契再回來時,懷中捧著一大簇枯枝,簫瓊過去幫忙接,燔契又去拾了一大把枯草。
“這是什麼?”簫瓊看到燔契從腰帶上係著的口袋中取出兩塊黛綠色的石頭。
“這是燧石。”燔契將燧石湊到那一大堆枯草前,輕輕一磨,四五點火星迸出,濺到枯草上,隨即生起了焰火,他不慌不忙地掰著枯枝向火裏投,“這是燧火,再潮的草木也能點著。”
“我最喜歡點火玩了。”簫瓊傻笑著。其餘幾人也湊了過來,一上午下來,他們的衣物多少也受了些潮。
“你說那人的佩劍令人印象深刻,它有什麼不同之處嗎?”簫瓊又問。
“我也不太會說,那劍沒有一個像樣的鞘,用油布包著,沒包住的地方露著明亮的寒光。”
“我聽說我們的新司劍剛剛完成了他的第一批作品,前不久慷慨地贈送給了一些幸運的遊俠,說不定那位年輕的攝靈就是其中的一位。”寒越說。
“司劍,是位鐵匠吧,那你說汐淼的佩劍是不是也是這司劍送的。”簫瓊說著,一邊玩著火。
“哦,他可不是什麼鐵匠,而且,根據傳聞,這位新任司劍應該與汐淼方士歲數差不多,說不定還會年輕一些,依著傳統,新劍要送給新人,會被贈劍的應該是咱們這個歲數的。”若虛說,司劍是前一陣子非常火的話題,他的故事在民間被口耳相傳,一直到現在,年輕人仍以結識司劍,甚至隻是結識司劍結識過的人為一種莫大的榮幸。
“他那麼擅長造劍,就沒有給自己留一把?”簫瓊顯然是童年時期這些民謠傳說聽得有些少。
“曆代司劍的佩劍隻有一把,它古老的曆史難以追溯,沒人知道這柄長劍是由誰鑄造的,這柄劍叫作‘荒叮’,是周天子武王將它改稱為‘方定’。”
“司劍本人叫什麼名字?”
“好像叫磐瑞吧?”若虛說的不太確定。
“不是吧,叫桓入吧。”寒越說。
“哪有那麼巧?名字裏也有個桓字,一看就是焚水人編的。”若虛說。
“那人家跟金鐵打交道的,哪有叫磐的?一看就是南華山上的人編的。”寒越也說。
“這倒有意思,這麼有名氣的一個人,到現在連個真名都沒有傳出去。”蝶諭聽著樂了,她一直坐在燔契身邊,此時一邊笑著,一邊躺在了燔契懷中,燔契也笑了,“呃……我還聽說……他是這世上第二個幸存的沃民國人。”燔契吱吱嗚嗚的,就像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