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湮咒取下自己額頭上的瓊玉,放在了繁霜手中,折下一枝結實細短的青藤條綁緊了自己右手稍微有些寬鬆的袖口,左手寬鬆的袖口他沒有管,聽到繁霜給自己囑咐了一句小心,便跑出了這處澗穀。
繁霜已將南華山的情況盡數講給了湮咒,他選擇先去宗廟那裏支援簫瓊的好友若虛,接下來再一點一點地追捕那些沃民國的殘餘,他這樣計劃著,忽然就遇見了三個人。
一個燧民,一個來自九丘的女方士,還有一個臉上有墨紋佩著劍的男子,這三個人本來也在趕路,見到湮咒後便停了下來,“簫瓊……”
湮咒記得簫瓊給自己講的每一件事,每一個人,他知道這三個人是他的朋友,他們分別叫燔契、寒越、墨凝,“你們這是要去哪裏?”他問。
“我們要去那處宗廟。”燔契說。
“我們一起!”湮咒說完,便走到燔契前麵,想帶著大家繼續趕路,但沒人響應他,燔契走近,小聲地說:“簫瓊……你的玉佩呢?”燔契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但他不敢問得太直白。
“先交由別人保管,畢竟我們將會遇敵,不是嗎?有人在跟著我們……”湮咒說時,向他們身後掃了一眼,有人很成功地隱蔽在了他們身後的樹叢中,但這逃不過湮咒那雙蛇般敏銳的眼睛,“他很狡猾,你應付得了他嗎?”
燔契清楚麵前這個人絕不是簫瓊本人,出於他對沃民國的了解,他先是想到了鬼國人納腐,但他了解納的習慣,他會竭盡全力去偽裝,不會露一點馬腳,不想麵前這個人,他明擺的是在告訴大家:“我不是簫瓊本人。”燔契於是一臉驚訝地看著麵前這個人,“不可思議……”他感歎著,“你們先走。”
一直到很久之後,燔契還是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信任湮咒。
墨凝與寒越問明了情況繼續跟著湮咒,燔契獨自擋在了山路上,不久後從路旁的灌木叢中,站出來一人,燔契將掛在自己腰間的鎖鏈解了下來,看著不遠處的比獠向自己走來,犬封國人的刀劍都是佩在自己胸前的,傳承著當地人獨有的一種搏擊的技巧,他將自己胸前的兩柄匕首拔出,一言不發,當他再走近些時,毫無預兆地撲了過來,燔契匆忙揮鞭想要擊退他,不想被他用匕首擋下,鎖鏈因此牢牢地纏在了上麵,燔契沒有比獠強壯,事實上,他也沒有比獠有技巧,沒有他迅捷,比獠將匕首緊握在手中,向身後一拽,燔契就這樣被拽了過去,比獠想用另一隻匕首攻擊燔契,燔契及時抵住了他的手腕,又趁機向比獠的腹部踢了一腳,燔契表現得十分沉穩,沒有著急追擊,擺出了防守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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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另一場激烈的搏鬥仍在進行著,但很顯然,兩人都已快精疲力竭,箭支胡亂地插在四周的草地上,“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們?”
“別說我是個叛徒,我從來不屬於這裏!”梓之的說時,又給了若虛一拳頭,若虛倒在一旁,順手拔出了地上的一支箭搭在弓上,但他無力拉弦,倒在地上輕輕發出一箭,梓之的一揮劍便將發來的箭支隔開,若虛趕緊站起身來,兩人再一次相持了起來。